吩咐道。
我慌忙拉着暗生退了几步,垂头说道:“奴家毕竟是武朝百姓,与王妃同行实在不妥,还请王妃在前。”这个王妃虽然浑身上下引人着迷,但是变脸的频繁有些让我不放心。
哀叹一口气,宝勒王妃拖曳着垂于地上的裙摆,加快了步子引着我往前走去。原来所谓的王帐,便是之前羌族格勒大王的那顶营帐,只是踏入之口在前次的背面。与前次所见不同的是,踏入的显然是一间寝居,一个缀了百花图的屏风隔断在内间与起居之间,而整个屋子铺满了松软而暖和的毯子,暗生挣脱开我的手,整个人扑在那毯子上,用小脸舒服的摩擦着。
“暗生,快些起来,成何体统?”我对着暗生轻声说道,瞥了眼王妃,慌忙间招了招手。
暗生不情愿地朝我脚边爬来,轻声说道:“这毯子好舒服,暗生已经很久没有在那么暖和的毯子上睡过觉了,那些硬地搁在背上都疼。姐姐,暗生不淘气,你不要生气。”
“梁夫人,随孩子去玩。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宝勒王妃把那两个侍从拦在了营帐之外,此刻热络的挽起我的手臂,拖着我坐了下来“梁夫人觉得这王帐如何?”
我闻言稍稍打量了一下,一股淡淡的幽香包围着我的全身,心中一惊,嘴上客气地说道:“如不是这外面来回走动的巡逻岗哨,这里倒不似行军打仗的营寨,特别是这股清幽的香气,闻者心情轻松舒缓,仿佛要进入了梦乡。”
“梁夫人果然见多识广,这是贵族进贡给大王的西域薰香,我夜晚常常点上一支以助睡眠。”王妃轻灵的双眼闪过一丝惊喜后,又重新黯淡了下来,转念问道:“梁夫人可知我为何不能安然入睡?别人都以为我独占大王的恩宠,连如此重要的战事都把我带在身边,可是谁又知道我日日年年担的是什么心?又是否快乐?”黯淡的眼神化为担忧的神色,语气也提了起来。
“王妃有烦恼,尽可以与格勒大王倾诉,问奴家,如同文不对题,奴家哪怕绞尽脑汁也不知所以然。”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如此草草回答,心中难免更不放心,如坐针毡,
“我的母亲是中原人士,自幼便听她说着中原的大好河山,可是如今我已经大王的王妃,无法在踏上那片心智向往的土地。大王待我虽好,可性情与我终究不合,这样犹如牢笼般的情之所钟,我要了有何用?”宝勒王妃笑了一声,看着我羡慕的说道:“梁夫人在阵前那一番言语,让我更加明白自己所缺的是什么?奈何桥边的五十年,梁元帅的心中该是如何的幸福?”流转的眼神打量着我此刻憔悴不堪的容颜,许是想明白这幸福的秘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将军听到那番言辞,定不会觉得幸福,恐怕是恨透了自己的无奈。”我有感而发的说道,转念又觉得多余:“如果王妃要与奴家说的是这些,奴家无能为力。”
“梁夫人唯独把一腔热血给了梁元帅。”宝勒王妃好像早知如此的感叹道“梁元帅如此这般举动也算是对得起夫人了。”宝勒王妃的眼神有些让我不安“梁元帅在夫人晕倒后,便答应了明日午时退兵至嘉陵关内,唯一的条件便是甄霄仁把夫人安然送回给梁元帅。”
日旭这是何苦呢?南朝已经虎视眈眈,班师回朝已经刻不容缓,羌族这边只须狠下心肠攻来便可终究是因为舍不下我这根软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