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霸业?我不管梅兰的用意如何,她对日照的绝情,反倒可以让日照早日看清楚一切。”日旭拖着我重回营帐,看到日照颓然地坐在床侧,没有如之前般抱着梅兰的眷恋,也没有刚才无法压抑般的痛苦释放,只是静静的想着。
“日照,梅兰的尸体不能带回都城,也不能再留在军营。”日旭的语气十分缓和,略带有商量的口吻“最好的办法便是今日夜里,你带着她去远处火化。”
日照猛然抬头看着日旭,满眼血丝和疑问,脱口而出:“大哥,料不到你如此的绝然。难怪那日在阵前,大嫂自己选择了慷慨赴死。原来是不想让大哥选,这样只会徒增伤悲,不是吗?”我骇然,日照这般说法,的确可以理解为最常见的人性,一个对自己丈夫有着无限期望的妻子,面对丈夫待见的选择,为了留有对爱的片刻幻想,的确会先做选择。
“日照,那是弱者的想法。”我有些好笑的说道“那是只希望得到爱,却从没有想过付出的人,所做出的曲解。如果可以为对方考虑,那么眼中只会看见他的为难,他的痛苦,而不是计较他是不是爱,有多爱。”痛快的说着自己当时的想法,日旭突然紧紧地拥住我,抵着我的额头,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
日照一时间答不出任何的话,只是看看我和日旭,随即又垂头看着躺在一旁的梅兰。营帐中异常的安静,只有我们三人的心跳声。忽而,日照重新抱起梅兰,一个跨越冲出营帐。
“我们跟去瞧瞧。”日旭拉着我追了上去,脸色反倒好转了少许:“应该是彻彻底底想通了。”
我拉住日旭,担忧地说道:“夫君,你这满身的伤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是日照的大哥,我相信他。”日旭对着我安慰的一笑“作为一个兄长,心中的关切让我想亲眼瞧着他长大。这最困难的一步,我相陪着日照一起走过。”我用力的点头,原来这就是家人,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日旭拖着我的手,慢慢往营地外走去,没有丝毫的急切,神色也是一派清爽“难得与你一同在夜空下畅游,唯一的遗憾便是此时依然冬季,人难免不觉得舒爽。”
“夫君,我们如此慢,可跟得上日照?”我不明白此刻日旭的悠闲“别闹出什么乱子。”
日旭晃了晃我的手,笑着说道:“日照自幼一根肠子通到底,有疑问有痛苦,都不会憋在心里。刚才该发作的,也已经发作了,现在就让他与他的过去话别吧。我们慢慢过去正巧见证那一幕即可。”日旭的确是难得的兄长,斥责也好,关怀也好,从来都站在他人的角度去思考“当然,我走得这般慢,另有一个原因。仁兄,在人背后跟踪可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哦。”
我一惊,刚想转头瞧后方是何人,却被日旭拉在他的身侧。
“光明正大?那是对光明磊落之人。像你们这般的卑鄙之徒,我又何必处处讲道义?”朝良自我们身侧不远处的一堆乱石中走出,满脸讥笑地说道:“梁家是恶有恶报,早晚被满门抄斩。哈哈”“朝良,你受人挑拨误会了。”我情急地说道“你既然知道梅兰的身份,就应该明白,也许一切都是南朝的安排,只为了让你效力于他们,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如今的做法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小雪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住嘴,小雪也是你可以提的?”朝良满身戾气,双眼迸射出仇恨之火“你也知道是也许,我朝良虽不是通晓万事之人,却也不是容易利用之人。”朝良说完,自怀中扔出一块木牌,仔细一瞧,似乎是一块名牌之类的。
“侍卫的腰牌?”日旭在旁疑惑地问道“可又不像,没有侍卫的名字和职位。”
“那日我原以为可以和小雪离开这纷争的朝廷,从此快快乐乐地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朝良看着远方,说着那日的境况:“却料不到我们刚与梁夫人分开,避开追踪的严军师,之后等来的却是一群人狠手拉蒙面的杀手。小雪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他们居然下得了手,下得了手”
我心惊之下,小心地说道:“那也极有可能是梅家的人下得手。”
“哈哈我们不停的逃,可是我一人怎能对付得了那些披着人皮的狼?”朝良没有听进我说的话“一直到了树林中的一个深潭,那时的我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小雪突然挡在我的身前,可是杀手的刀刺穿小雪的身子后,依旧刺入了我的身体。一刀又是一刀,连我未出世的孩子也挡在我的身前”
我紧紧靠在日旭的怀中,无法想象那一刻的惨烈,这一切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们两个人一同跌入了深潭,可老天有眼,让我卡在了潭边岩石堆中。”朝良突然脸色一变,如箭的眼神射向我们“那些以为我们早已归天的杀手,大笑地说道,可以回梁家交差了。可以调动侍卫的,除了梁家,还有谁?”
我扭头看了看日旭,却瞧见日旭脸色泛白,显然也无法相信所听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