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原本并不起眼地小小少年竟然成了玉树临风的标致人。更有几个抹着眼泪道:“你这般出息,你爹娘地底下也瞑目了。”海棠注意到每当有人提及他过世的爹娘,周彦仙眼中的痛苦就会隐隐闪现,心里不由直犯嘀咕,总不成他的身世还有什么隐情吧?
周彦仙似乎很得这些老街坊的欢心,见他回来得匆忙不及准备年货,便张家送几块腊肉李家送来些鸡蛋,倒也大致齐全了,周家的年夜饭就是这般来的。朱雀掌勺,碧蔓打的下手,材料虽然简单,做出来地菜却味道惊人的好,色香味俱全,险些叫人吃掉舌头。
海棠在得知这顿大餐居然是出自朱雀之手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个男人还让女人活吗?神乎其神的易容术姑且不说,举凡厨艺、女红、梳妆、弹琴这些工夫他做得比正宗地女人还要正宗,真不知到时该娶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了。
海棠忍无可忍之下,出手如闪电,以无人可及地速度袭向朱雀前胸。这次总算如愿以偿摸到了他地胸肌,扁平坚硬,绝对不是女子拿布裹紧了胸部的那种厚厚实实地感觉。实实在在是个男人,可你实在太过手巧,以对于我每次都会以为我稿错了。”朱雀居然是个如假包货的男人,这个发现让海棠相当受打击。
朱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海棠涎着脸对他扮无辜,让他想要发作却发作不得。
炮仗烟花齐鸣,大年三十的夜晚就这样翻过。
按风俗,除夕夜是要守岁的,但海棠见碧蔓朱雀几日来辛苦地赶路、收拾,早困倦得不行,便让他们都去睡了,自己兴致勃勃的要陪周彦仙守岁。
两人围着火盆而坐,海棠突然问道:“彦仙,你爹娘是怎样的人?”
周彦仙愣了下,勉强道:“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海棠托着下巴道:“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义妹,却对你家的事一无所知说得过去吗?”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故事,大过年的何必触这霉头。”了解你一些。无论好的坏的,若一起分担,快乐便会加倍,痛苦则会减半岂不是好?”
周彦仙沉默了半晌,海棠几乎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却听他重重吐出口浊气,道:“我娘是济南府最有名的稳婆,经她手接生的孩子少说也有上千。我爹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我娘死得早,是我爹一手把我养大的。”
海棠有些惊诧,稳婆这个职业和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并称“六婆”是专门为人接生的接生婆,平时也常叫老娘。在民间某些稳婆还要兼做验尸,而宫中的稳婆要做的更多了,除了通常意义的接生外还要负责检验入宫女子身体的纯洁性,通常都是在民间技艺最纯熟的稳婆中选拔产生。
世上的女人谁也离不开稳婆,不过无论如何,稳婆这个职业既然是与老鸨并列的,可见社会地位之低下,一般都是市井女人为了混口饭吃才去做的,一个秀才娘子肯去做这份行当倒是很少见。医术,接生经验丰富,济南府的人若要生孩子,头一个想到的必定是我娘。那时常常半夜三更地有人来敲门,人家都说只要请到了周大娘准保是母子平安。”干啊。”很能干。她给别人迎来生的机会,自己却”周彦仙瞪着火盆,火光在他眼里妖异地跳跃,橘黄的颜色渐渐映成了血一般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