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问我为什么跟“赛跑者”忽然之间一言不合干戈大动,乃至于拔剑相争生死不和。我也没有问他为何对那些黑衣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神秘后备力量充足源源不断。
就像两个貌合神离彼此互相了解的大奸角,心底明明如水般清如镜般明,口头上却一个字都不说,额头上写着大大的“忍”忍忍忍忍忍,见了面只说“今天天气哈哈哈”之类,虚与委蛇全无真心的话,生怕说多说错,把深藏的心怀鬼胎揭露出来。
这种感觉叫我很不舒服。
虽然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但我在他面前,明明就是如此。
有话,不能说。
只有秋震南知道:玉凤清这个人,在不喜欢的人面前叽哩哇啦,伶牙俐齿,能讲的连天都说掉半块下来,在真心喜欢的人面前则唯唯诺诺,呆板木讷,表现的如一只初出江湖只会傻笑的呆鸟。
事实上,人家的确初出江湖。
事实上,我的确是第一次遇到像唐少玄这样的人。
在峨嵋的时候,我出门打水,见到水底的游鱼都要教训他游弋的姿势不美观,有碍我眼睛的视线,威胁他不改过,就捉来蒸了吃掉做惩罚。唠唠叨叨,总能说个半天,等那水打回去,道观里早渴死了几个人。
看到天上的飞鸟,都会洋洋洒洒,唾沫横飞飞如暴雨之下,把那鸟儿聒噪的不耐烦,飞来飞去,头晕脑胀,乃至撞到山崖壮烈成仁,我愕然之于,不免心怀“悲恸”地将他废物利用,烤掉吞入肚子,做永久的纪念。
峨嵋派的人都怕了我了,我是著名的能讲话,曾有人传说看到玉凤清在柴房逮到一只老鼠对他谆谆教导,说他流窜的姿势很鬼祟,有损峨嵋派威名。
虽然是传说,但我承认:所谓空穴不来风。确实有其事不假。
可是相对于峨嵋派那些师兄弟妹们,我的热情明显的降温了很长一段水银柱,几乎落到零点以下。
在我印象里,那些吃饱练功,练功过后嚼舌根然后偷偷互相比美的人类,不足以浪费我的口水。
我跟那帮傻人说过的话总数加起来也抵不过我一次跟鱼啊鸟啊老鼠啊说的话。
除非他们惹了我的眼,或者某次我心情不佳需要发泄,又或者心情大佳想要发泄,我才会一天到晚,喋喋不休,叽里呱啦,将他们统统烦死。
因此我又博得一个美名:风语者。
好吧我承认,其实是疯语者。他们一个个妒嫉我跟禽类兽类甚至鱼类的关系搞得好,嫉妒我口齿伶俐反应敏捷,因此污蔑说我整天疯疯癫癫,口没遮拦,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最后集体不怀好意地流传出这个可以大雅,也可以大俗的称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唐少玄眼前是怎样。
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行错踏错,多说多错,如下棋一般: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我如此珍惜跟他相遇相处的机会,只是不知他心底如何看我。
同时,我心里对他的好奇翻翻滚滚,宛若江海滔滔,就是不能开口问:他跟唐少司覃王爷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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