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莪转身慢慢向床边走回,她刚刚躺下,就听见门声轻响,她二人已经走了进来。她们依旧将床帷挂好后,一人扶着她,一人则慢慢往她嘴里喂药。东莪只作不醒,待她们喂完药,整理妥当,二人便再度退下。自此,东莪总是静等那阿达一人在屋里的时机,终于有一日,她听得那个年长女子有事离开,阿达则留在屋里抹拭灰尘。
东莪微睁双目,见到这阿达似乎与自己年纪相仿,此刻正拿着一块抹布在屋里蹑手蹑脚地在每一个家具上轻轻擦拭,待到她路过身前,东莪及时“嗯”了一声,阿达立时扑到床前看她,惊喜道:“姑娘醒啦?”东莪以手轻抚额头低声道:“这这是哪里?”那阿达一脸高兴,正要说话,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忙打住了道:“姑娘好好歇着,我这就去找人来。”说罢便要转身。
却听东莪道:“这是哪里?我”露出一脸惊慌神色,便要挣扎起来。阿达忙回身扶了道:“姑娘不用害怕,这是个独院,离宫里远着呢!”东莪眼光迷茫,看她道:“宫里?我是从宫里来的吗?”阿达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你还是歇息吧!”她不再往下说,想扶她睡下。
可是东莪紧握她手,道:“你你不要走开好不好?”阿达看她一双妙目中满是惊恐,不由的大起怜悯之心,便道:“你不用怕,我就在这里陪你。”东莪轻轻点头,这才放开她手。阿达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道:“你睡了很久,大夫一直说你会醒,可你偏偏没有,后来他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把众人的心都说的吊了起来,这会儿,你偏偏又醒了。”她掩嘴轻笑道:“这大夫也真够糊涂的。”
东莪道:“我睡了多久了?”阿达侧头一想道:“总有十四五天了,我来时你已然躺了几日。”东莪道:“你是宫里出来的吗?”阿达道:“是,是吴总管忽然唤我偷偷出宫来的。”东莪道:“吴总管是哪个?也在这里么?”阿达道:“吴总管是皇上身边的,这里便是他的下宅。”东莪又道:“那我我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吗?”阿达目露惊愕神情道:“你不知道么?还是不记得了?”东莪摇头道:“我只觉头痛的厉害,什么也想不起来。”阿达道:“这会儿还疼么?”东莪张口要说,可见她一脸纯真,不由得微微一愣,垂首道:“现在已经好多了”
只听阿达道:“那就好,你昏迷了这么多天,可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她轻抚东莪的手,轻声道:“我听到安总管与济什说哦,济什是咱们这儿守院子的。我听到他们偷偷地说,是皇上命人悄悄地把你从宫里给救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是“救”我就不知道了。可是看了你的样貌,我又好似有一点明白,皇上对你可着急的很呢。前阵子隔天就来,这些日子倒是隔的有些长了。”
东莪脸色发白,垂首道:“这院子有好多人看守着么?”阿达道:“嗯,有济什带着人在另一个侧院里待着。姑娘放心吧,这儿,再不会有人来为难你了。”
东莪淡淡一笑,目光沉定下来,停在一处,不再说话。阿达在一旁看她柔光如玉的洁白面容中,隐隐含有一丝忧伤神色。她的心底不知什么缘故,竟对面前这个少女产生极大的同情与怜惜。她转身自床旁的梳妆台上拿过一面镜子,递到东莪面前,道:“姑娘,你瞧,你虽然大病了一场,可是一点也没有变化,还是这般美丽。”
东莪向镜中茫然注视,只见镜中这人双目虽黑亮之极,可是眼神却显得软弱涣散;秀眉虽如描画一般倩丽,可却不自禁地微微颤动,显露惊慌焦虑的心情。这是她吗?她长长叹息,将镜子轻推开,停了一会道:“我想起来。”
阿达忙道:“这怎么行?姑娘还是先躺着,等大夫来看过了,再起来也不迟呀!”正说话间,门外脚步声细碎,那另一个年长女子已走了进来,她看到东莪已醒,却并不如何惊讶,只快步上前道:“阿达,不要吵着姑娘了。”然后转向东莪道:“您先歇息一会,奴婢去给你您请大夫来。”说罢,轻推阿达,立时走了出去。
过不多时,果然便有一位大夫前来为她诊脉,阿达二人为她放下床帷,隔帘伸手给那大夫诊断,那人把了一会脉,便即出屋,年长女子尾随他一同出门,阿达跟在她后面,悄悄朝东莪摆手,让她不要担忧。
过了一会,她们二人一同走回,阿达一脸喜色,年长女子却表情淡漠道:“大夫说了,姑娘的病已经好了九成,只是身子还是虚亏中,最好不要随便走动,将些药再补补,便能无碍了。”她看看阿达,又道:“奴婢叫仁秀,这是阿达,都是专门侍候姑娘的。以后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了”说罢,微微鞠身行礼,轻拉阿达退了出去。
这以后,她二人每日为东莪定时送药,每回也都是阿达手捧药盘,仁秀在一旁照看东莪服药,她极少说话,有意无意间也似乎总是尽力将阿达拉在自己身边,不让她与东莪单独接近。东莪冷眼旁观,只故作不知。
眼见时日渐过,天气闷热之中,东莪也终于康复了。这日午休后,她悄然起身,正走近门旁,却见门虚掩处,那个仁秀依旧手拿绣架坐在门外的长廊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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