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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笑道:“苏明是苏茂的族弟,”东莪闻言心中却是一怔,正自出神,却又听郑淮笑道:“我与他自小相熟的,他从小胆子便小,连蛇蚁都怕,每回看到就又叫又跳的,却没想到今日竟然也能领兵打仗去了。他与苏茂的感情极好,自小便如同亲哥哥一般保护他长大,这一回我看他目光阴沉伤痛,满是悲哀神情,想到他的失兄之痛,心里也很他难过,”他说完这番话,抬头看向东莪,只见她双眉微皱,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他连问两声,东莪才缓过神来,却道:“你是说你爹爹此次派去把守重镇地,一个是不久前才受过责罚的人、另一个却是今日刚刚痛失亲人之人!”郑淮见她神色慎重,心中也不由得的微微一惊,但想了一想却又笑道:“你在担心什么?”东莪看他一眼,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他们已经走了吗?”郑淮道:“是呀,我眼看着他们上地船,”东莪轻轻叹气,道:“这一着实在有许多隐患!”郑淮道:“怎么说?”
东莪朝他看了一会,缓缓道:“本来这不是我一个女子应该过问关切的事,可是我既然听到了,却又忍不住想将心中地所想说出来,”郑淮微笑道:“怎么和我这么生份,说起这些话来了,我既然愿意和你说,便也是想让你多知道一些外面地事呀!”东莪点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自你方才所说地这件事中,不知怎么,倒令我心中有一些不安,”郑淮在一旁点头,静待她说下去。
东莪顿了一顿,道:“说实话,此次南征之失,你是不是也觉得你爹爹他处罚的有些过了呢?”郑淮一愣,犹疑了一会点了点头,东莪道:“既然你都会这么想,我想在此时军队之中,做这般想法的人定然不在少数。今日你所做的厚葬也只能在颜面上给苏家人一些照顾而已,可是这人终究是死了!这样做也实在是因为没有别的可以挽回人心的法子之时,勉强施为,最大限度能换回的也许只是稍稍平息众人眼中的疑虑怒火而已,并没有太大的实质中的作用!”
郑淮本来今日依东莪之言向父亲提出此事时,心中没有太大的把握,哪知郑成功一口便答应了,而且立刻让他去着手办理,他一心只想到能为苏茂家人做一点挽回,得到允许已经感觉是意外之极的事了,当日便兴兴头头的去苏家办理此事,想到她们孤儿寡母以后不至于无依无靠,在办完此事走出苏家时,几乎已经可以称的上是心满意足了。
可是此时听东莪一言,刚才的欢喜之情忽然间荡然无存,他看着她,只觉心中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却听东莪道:“换过来想想,若是你我身在黄梧与苏明的位置,对于厚葬怃恤一事,也定然只是表面敷衍过去就算,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心中的不平甚至怨恨之情,再说他们一个牵连受责、一个痛兄被戮,这般的形式之下便安排他们去镇守要塞,只怕会有难以预料的事发生”
郑淮吃惊抬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会反?”东莪沉默不语,他想了一想,摇头道:“不会的,苏明这人我知道,他决不是会因私怨离心背叛的人,至于黄梧我虽不太了解此人,可是想他已经受过爹爹的处罚,应该引以为戒,事事更加小心才是,也不会有叛变为理再说”他与东莪对望,道:“爹爹他应该也会想到此事才对,说不定他已经有了打算防范,又又或者,让这二人这般连夜离岛,便是为了不让他们太多时间呆在岛内,感染更多的不平心绪吧!”
东莪一直向他注视,待他说完,她沉静了一会,这才微笑道:“但愿如此!也许确实是我想的太多了,你看空闲时间太多也未必是好事!”郑淮听她这么说,倒不由得笑了起来,东莪笑看他一眼,又道:“只是既然海澄县即是一个军事要塞,万事总是要想的周全一些,防患于未然,总好过错失周到。倘若你几时看你爹爹心情悦乐之时,看看能不能适当提醒他一次!瞧他是否另有安排,也好做一个打算。”
郑淮笑道:“我记下了,东儿,我今日对你真是又多了一番认识,你处事细腻,这本是女子的天性,不足为奇,可是你对军事都有这般敏锐直觉,这才是真正难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