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因为心中地冰冷还是这海水本就彻寒,越往下潜,便越觉刺骨疼痛,她地身体受到海水的巨大挤压,如同有千万把刀刃在体肤上割落一般阵阵剧痛。她努力睁大眼睛,在海中奋力游动,但是,无论如何寻找,身旁却再看不到一个影子,直到感觉实在无力之极时,她不得不再次向上划去。
可是这瞬息之间地变化已经使她心力交瘁,眼见那光亮便在眼前,却感觉手脚无力,已经没有办法接近了。她渐觉头晕耳呜,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来,眼看自已口中吐出一串水珠缓缓在眼前绽开,身形却开始下沉。就在这正要脱力之时,身后忽然伸过一双有力的手托住她的身子,她已经无力回看是谁,只觉这人扶着自己如同利箭一般在水中划行几下,猛得窜出了水面。不一会便觉水上有人伸手拉住自己双臂,将她扯到船上。
东莪咳出几口海水,睁眼见到一旁的船板之中仰卧郑淮,虽然面色惨白,可胸膛起伏,她心中顿时又是一定,再抬头见史承戟自她之后也翻身上船,她吐出口气,正想凑近郑淮看看他的情形,却在忽然之间坐起身来,四下张望,叫道:“蒙必格蒙必格”
史承戟目露悲伤神情,伏身看她,她喃喃道:“他他不会水快救他”一旁安爷爷含泪上前道:“锦儿,锦儿还没上来呢!或许她找到了”东莪全身发抖,扑到船边向大海看去,夜色下的海面一浪翻过一浪,此时离他们的船中弹的位置,不知已经飘开了多远。
东莪望向海面,只觉心急如焚,猛然站起身来纵声嘶叫:“蒙必格你答我一声你在哪里”史承戟自后轻轻抓住她双肩,她恍若不觉,依旧大叫:“蒙必格你不能死你快出来蒙必格”却听安爷爷欣喜之声叫道:“锦儿过来了锦儿”
东莪朝他挥手召唤之处看去,果见一个小黑影越游越近,小船与她靠近之时,安爷爷伸手下水,锦儿拉住他手爬进船中,抬头看她。东莪轻声道:“锦儿,你看到他了吗?看到了没有?”锦儿泪如雨下,却摇了摇头。东莪用力吸气道:“不会的,他一定没有事,”一旁安爷爷道:“连锦儿都找不到那就”东莪语无伦次,只顾自己说道:“不会的他绝不是这样就死的人他一定在找我”说罢向前一步就要跃下海去,史承戟猛得自后抱住她,哽咽道:“现在真的无处可寻我们已经漂出很远了大海茫茫他又有伤只怕已经”不想东莪全身一震,忽然挣开他的怀抱,尖声大叫道:“不,我一定要找到他就算是死他也一定愿死在战场之中要死在草原上绝不愿意死在这里就算就算拖我也一定会拖他回家的!他一定在等我”
史承戟双目含泪,道:“好,我陪你找他,一定要找到他!”东莪用力点头,回头看船中的郑淮一眼,向安爷爷道:“爷爷,你照顾”安爷爷老泪纵横,点头道:“去吧,去找吧,这里有我。”东莪与史承戟对望一眼,同时向海中跃入,锦儿也一抹眼泪,跟着跳下
夜色还是如此宁静,除了这翻腾不息的海水大浪,看起来一切平静安详,天空闪动柔和的星光,月牙儿如一支银钩,几缕薄云极慢极慢地自月亮间穿行过去,若是换一个地点,换一个方向,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美丽的夜晚。这片貌似平和的大海之中,因狂风与炮弹所激起的巨浪正在渐渐退去,即将恢复平静。
郑成功自听到第一声炮弹起,便惊诧地自房中冲出,喝道:“怎么回事?是有敌人来袭吗?”他身旁立时有人奔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不是的,国姓爷,是是有人出炮船拦截逃出去的人”郑成功大怒道:“谁这么大胆?”那人低头不敢说话,眼前郑泰匆匆自府外进来,看了他的脸色,道:“想来是二公子派的船”郑成功喝道:“混怅东西,没我的命令也敢随便调动炮船”郑泰道:“我刚刚听说那两个奸细逃了,正奇怪你怎么不派船去拦呢?”
郑成功大步出府朝城墙去去,一面道:“我发现时已经迟了,这才没法阻拦,”郑泰道:“既然这样,二公子亡羊补牢,只盼能拦得他们下来”郑成功跺脚道:“淮儿他只怕也在那船上!”郑泰这才着了慌,二人匆匆到了城楼之上,郑成功一面安排令旗示意,一面安排船只出海寻找,待看到众船纷纷离岛,他朝暗沉的大海深处注目,已是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