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入耳,天生不由得心中一振,那人竟是林清。
两道剑光在距天生百米处停下,赫然正是林清与陆永业。
林清一眼便见到了被携在乌长老肋下的天生,又惊又喜地道:“生哥,你不用怕,清儿来救你了。”
乌长老看了天生一眼,嘿嘿笑道:“好小子,看不出你倒是个风流种。这个女孩是谁?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也真算了不起了。”
天生道:“她是林老师的女儿,你可不要乱来。”
乌长老嘿嘿笑道:“是林佩起的女儿,我却不能放过她了。”
天生听他之言,好像与林佩起有什么过节,竟要对林清不利,忙道:“你别忘了你们盟主现在的立场,你如果伤害了她,回去如何交代。”
乌长老想了想,恨恨地道:“也罢,老夫这次就放过这女孩,算她走运。”
林清见天生与乌长老两人交谈,不由得心中大奇,道:“生哥你同他啰嗦什么?他是不是在威胁你?死东西,快放开他,否则叫你不得好死1
陆永业见到乌长老的金色剑光,心知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忙道:“师妹不要莽撞。”他在空中向乌长老拱了拱手,道:“在下北都陆永业,不知前辈是哪一位?为何要挟持我的师弟?”
乌长老嘿嘿笑道:“老夫就是暗黑剑盟长老乌应元,你就是林老鬼那个不争气的学生吗?
“看来,你不只是剑术修为有限,就连眼光也差到了极点,说什么我挟持他,难道你看不出这小子,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吗?”
听他竟然出言辱及恩师,陆永业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动怒,大声道:“原来是暗黑剑盟的乌长老,请阁下立即放人,否则陆某要不客气了。”
林清见天生落入他人之手,早已心急如焚,娇喝道:“师兄跟这种人何必废话,杀了他就是了。”
她说着已抢先出手,玄霜剑化成一道银光,直取乌长老。
陆永业为人谨慎,见乌长老剑光不俗,猜测他的实力不在九品剑客之下。
他正想出言套问他的虚实,却没想到林清这样沉不住气,竟然抢先出了手,因怕林清吃亏,也只得指挥飞剑攻上。
乌长老哈哈一笑,丝毫没将两人放在眼中,护身剑光不动,却又从头顶放出一只金轮,转眼涨成磨盘大小,在空中轻轻一转,射出万道黄光,竟将林清与陆永业的剑光慑住。
陆永业连催飞剑,飞剑却难以前进一步。
那只金轮却越转越急,所发黄光与飞剑相击,竟发出“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声,陆永业只觉压力越来越大,不多时已汗透重衣。
林清也大觉吃力,感觉自己的玄霜剑愈见迟滞,竟有些指挥不灵。
乌长老哈哈大笑,自己这只“戊金轮”是用金精、土精合炼而成,专锁五金类的飞剑,不用说是眼前这两人,就是林佩起亲到,也未必能在自己的金轮下讨得好去。
他见林清与陆永业面露惊色,忍不住得意地道:“两个小娃娃还不认输,快给乌爷爷磕上三个响头,我就放还你们的飞剑。”
林清“呸”的一声:“老狗,今天就叫你见识我的厉害!”玉手一松,竟然弃了飞剑,双掌却在瞬间变得雪白冰莹,丝丝寒气从掌心透出。
即使在剑光护体之下,乌长老仍是能够感觉到阵阵阴寒之气,不由得面色大变道:“万载玄冰!”
他忙不迭地将自己的戊金轮收回,这件法器能克制五金之宝,但却最怕像“千年寒雪”、“万载玄冰”这类东西。
林清收回飞剑,冷哼道:“总算你有点见识,老狗,受死吧!”双掌一扬,无数冻气寒氛从掌心冒出,将乌长老与天生紧紧围困。
她与万载玄冰心意相通,使用起此宝来无不如意,完全可以使寒气专攻乌长老,倒不用担心会误伤到天生和陆永业。
乌长老不由得暗暗叫苦,本来以他的修为,虽然拿万载玄冰没有办法,但也不至于会惧怕。
无奈他这次出来的匆忙,几件纯阳法器没有带在身上,眼下只有靠着一柄性命交修的飞剑,与自身的功力苦苦支撑。
偏偏他主修的基础真气,又是“庚金真气”这一下真是奇惨无比。
护体剑光虽能抵销几分寒气,无奈万载玄冰实在过于霸道,以乌长老的修为,在寒气逼身下,仍被冻得发抖。
最惨的是,随着林清尽释冻气,乌长老竟感觉体内真气有迟滞之感,渐渐运转不灵,护体剑光也随之更弱了几分。
陆永业深知万载玄冰的厉害,见乌长老竟能支持到现在,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道:“阁下明知道万载玄冰不可力敌,又何必再苦撑下去,不如你放了我师弟,我立刻叫师妹停手如何?”
乌长老冷笑两声,望着天生道:“小子,你还不出声,真要看着我被活活冻成冰棒吗?”
天生暗暗苦笑,看来,只能由自己出面了,只得道:“清妹,快住手。”
此言一出,陆永业和林清都是一愣,林清道:“生哥你说什么?”
“快停手,不要伤了乌长老。”
林清不由得一呆,半晌才道:“是不是他威胁你这样说的,生哥不用受他威胁,他在我的冻气下,自保都很难,伤不到你的。”
天生摇头道:“清妹你猜错了,没有人威胁我,我是自愿与乌长老在一起的,请你快住手。”
林清愕然望着天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永业皱眉道:“天生,你是说真的?”
“是不是要我再说一遍?”
这里还是国家剑学会的势力范围,待得越久,只怕变数越多,天生狠了狠心道:“清妹,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为什么?”林清忍不住流泪道:“你为什么要和暗黑剑盟的人走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清儿每天都在想你、念你?
“你失踪以后,我每天都在找你吗?我我为了你,连父亲也骂了,你却你却”
陆永业冷笑了一声,道:“孙天生,我们真是看错了你,就为了玉虚峰发生的事,你就要反出师门,投入暗黑剑盟吗?真是枉费了恩师对你的一片苦心,孙天生,你这个叛徒!”
林清流泪不止道:“生哥,你是不是为了何晓雯,我我去求父亲,让他放过晓雯姐好不好,你跟我回北都吧。”
想起铲除郑霸的大计,以及自己肩负的责任,天生狠了狠心道:“对不起清妹,我已经决定了,从今日起加入暗黑剑盟,脱离国家剑学会。如果你们要杀,就把我和乌长老一起杀了吧,否则,就请放我们离开这里。”
林清连连摇头“不,我不信、我不信,生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天生扬起右掌,悬停在自己头顶半尺处,厉声道:“清妹,你再不收回冻气,我就死在你面前。”
“不要!”林清狂叫一声,疯了般地将满天冻气寒氛收回掌内“生哥,我已经收了,你不要”
天生心中酸痛,暗道:“对不起了清妹,为了锄奸大计,我不得不如此,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我再向你赔罪吧。”
见天生一副决绝的表情,林清心如刀割“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娇躯摇摇欲坠。
陆永业忙飞身上前抱住林清,大声道:“师妹,你怎么样了?”
林清倒在陆永业怀中,忍不住又喷出两口鲜血,珠泪夺眶而出,轻声道:“师兄,带我回家。”
“好,师兄这就带你走。”陆永业恨恨地瞪了天生一眼,道:“孙天生,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会取你的性命。”
望着陆永业怀抱着林清飞去,林清娇柔的身躯仿佛还在轻轻颤抖。
天生忍不住心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低声道:“清妹,你一定要保重,你的生哥是不会令你失望的。”
乌长老笑道:“小子,是不是感到心痛欲裂啊,忍辱负重的滋味不好受,是不是?”
天生忿然瞪了他一眼,别人伤心,他还在这里打趣,此人实在是可恶极了。
乌长老哈哈笑道:“小子莫怪,老夫风趣成性,倒是忘了顾及你此刻的心情,说起来,老夫这次倒要多谢你才是,否则真要被冻成冰棒了,哈哈哈。”
天生心中伤痛,无心和他开玩笑,道:“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昙云大师可算是当今i国佛密一派中的奇才,幼年时因为体弱多病,被父母送入寺院中学习佛法。
才不过两年,他就问倒了院中主持,主持叹曰:“此子是佛、菩萨的材料,在我院中实在委屈了。”当时便劝他离院,另求高明。
昙云大师果然是当世奇才,二十岁前访遍佛密各派,后来才于百花障眼中得寻真果,参得无上菩提,成就了罗汉金身。
五十岁以前,昙云大师云游天下,行菩萨之道,有人亲眼见他妙谛观音,能令天花乱坠,他“活佛”的称号,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传开。
但他究竟修到了何种境界,却没人能够知道,只知道,天下修炼者提起昙云大师,无不心悦诚服,尊敬有加。
十八年前,当时年过五旬的昙云大师,不知因何原因隐于山林之中,云海深处,从此人间少了一位活佛,世外却又添了一位绝世高人。
一路行来,乌长老似乎心情大好,将昙云大师的事迹,一件件像讲故事般地告诉了天生。
天生早先已经从阿兰特那里,听说过昙云大师的事迹,对这位世外高人已是无限向往。
此刻,听乌长老一番解说,天生忍不住心生渴望,只想早日见到大师,至于他能不能帮自己恢复功力,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二十多分钟后,乌长老才带着天生飞至i国。
只见他一路向上飞去,远方滚滚云海之中,渐渐出现了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峰,峰头彩霞阵阵,隐隐传出了梵唱之声。
乌长老道:“昙云大师隐居的坐忘峰到了。”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只戊金轮,递给天生道:“如果一会儿出现什么意外,你不用管我,只要抛起这只金轮,它自然会护着你飞上坐忘峰。”
天生接过金轮,道:“这里是昙云大师的修炼圣地,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乌长老笑道:“昙云大师是当世高僧,那当然是不用说了,可他座下的四大罗汉,可不好说话,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四大罗汉?”天生心中不解“既然是大师的高徒,当然也是有道高僧了,难道,还会刁难我们不成?”
他心中正在思索,忽听远处传来了四声佛号。
“阿弥陀佛,贫僧悟果。”
“阿弥陀佛,贫僧悟缘。”
“贫僧悟相!”
“贫僧悟色!”
“恭迎两位施主。”
乌长老面色一变,低声道:“来了!”
天生心中大奇,暗道:“人家不是很客气么,真不知道你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