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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蒯良生日那天下午,他的公子蒯奇亲自驾车来接。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高高的年轻人,蒯奇介绍说是刘景升的从子,也是他的师弟,名叫刘磐,号称“三手小将军”

    蒯公子年轻英俊,举止则很象他的父亲,优雅从容。

    这几日我们也听说过蒯奇的名声,在襄阳地区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和父叔不同的是,他以武艺著名。听闻在襄、邓地区,有四名少年剑客,人称“汉沔四剑”蒯奇外号叫“光华公子剑”是因为他有一口奇剑,剑身上能放出奇异光芒,不过,那告诉我们消息的人说:“蒯奇在四剑之中排名第一,那确是因为功力最高,剑法最好,而非因为他是蒯良的公子。不过四剑中有一个叫过千山,号‘碎石剑’的,一直不服,老夺走四剑之冠的宝座。”

    至于刘磐,我们所知更加有限,只知道他是近年才崛起的少年将领,步战、骑战、水战皆能,故此被称为“三手小将军”

    当下蒯奇让刘磐和我们俩一起去车厢里,然后走路。刘磐不同意,说要替师兄驾车。

    蒯奇微笑道:“若让你来驾车,岂能表达我对飞帅和徐先生的敬仰?贤弟,这一次的荣耀,却是不能相让于你了。”

    刘磐无奈,只得听从。

    这孩子也是一活泼分子,不一儿功夫就跟我们都熟了,然后开始吹嘘师兄的厉害。

    “飞帅,徐先生,你们都听说过我师兄的剑法了吧?嘿,那个过胖子,天天都抢四剑之首的宝座”

    车外蒯奇忽道:“小盘子,你吹够了没有?在飞帅和徐军师这大行家面前,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刘磐道:“飞帅和徐先生又不是外人,我说说你的事迹又怎么了?”

    蒯奇道:“我和过兄相互虽不服而竞,却争而不怒。我十分敬重他的高品。而且,今天中午,过兄已投入我蒯氏门下,争执之类话题,小磐你就不要再了。”

    我道:“哦,过千山肯定是输了给蒯世兄吧?”

    刘磐愕然:“飞帅如何知晓?”扬声叫道:“奇哥,飞帅已经知道你跟过千山打架的事了,这可不是我说的。”

    蒯奇明显静了一下,才道:“飞帅怎么猜到?”

    我心:“这种事,小说里多了去。”

    外面蒯奇的呼吸忽然急促,似乎也倾听。

    我叹了口气,忽然不说话。

    徐庶看我低头不语,接道:“哦,刘小将军你刚才既然说那过千山与蒯世兄互相不服气,而过千山却又突然做出如此不合情、对他自己来说牺牲极大的事情,则答案自然已呼之欲出。自是他在子柔先生的寿宴上挑战蒯世兄,这本已是非常无礼的举止,不幸他却又败北,自然惟有加入蒯氏为仆,才能一赎过错。”

    蒯奇叹道:“飞帅、徐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不愧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当世名将啊!我蒯奇服了!不过过兄乃我之友,我岂敢贱以奴佣仆从相视?”

    我心:“有什么料事如神的?真要能百战不殆,池早、公孙箭他们,还有我那些弟兄,他们怎么死?”起长眠安陵的兄弟,心上好似又被划了一刀。

    蒯奇道:“日后飞帅若有用得小侄的地方,请一定派个人,告知小侄一声。”

    徐庶明白我的法,轻轻伸出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说道:“蒯世兄太客气了。”

    我被他用力一捏,清醒过来,忙道:“蒯兄,子柔先生义救元直,乃是我和元直的长辈,千万再别如此称呼。”

    徐庶笑道:“正是,大家平辈论交,才是合适。是不是啊,刘小将军?”

    刘磐笑道:“不错,不错,奇哥啊,飞帅、徐先生如我兄长一般,如果奇哥你认他们当长辈,那我岂不是也跟着沾光了?”

    蒯奇骂道:“小磐你敢?”

    刘磐吐吐舌:“我不敢,是你自动的。”

    蒯奇嘿的一声,道:“飞帅、徐先生如此说,那蒯奇就高攀一下了。”

    我道:“哈,那你应该叫我飞兄,我就称你一声奇弟好了。”

    蒯奇应道:“飞兄。”

    徐庶微笑,暗:“飞兄这随意亲和的个性,真不是别人可以随便得了的。”

    刘磐道:“徐先生你也别刘小将军这么叫我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小小水军都尉,让人听见,笑掉牙齿。我早听师父说过你的侠事,真是钦佩无已。昨天又听小黄他们讲你和飞帅在伊川的事迹,那才真是将军恶战,虽败犹荣呢。你就叫我小磐,或者象我师兄那么,称我小盘子也行。”

    我和徐庶都是心头一震:“小黄?”

    蒯奇斥道:“小盘子,你又胡说八道!”

    刘磐也自知失言,张大了嘴,神色有点怪异地看看我,又看看徐庶。

    徐庶假作不知,呵呵笑道:“那好,我就托个大,磐兄弟。”

    刘磐高兴地应了一声:“徐二哥。嘿,飞大哥。”

    我也很高兴地点了点头:“磐弟。”

    马车来到门口,蒯奇请我们都下了车。

    刘磐看看,道:“怎么跑后门来了?”

    蒯奇瞪他一眼:“就你话多。”

    刘磐吐吐舌头。

    蒯奇独自进去,不一儿出来,微有些歉意地说:“家严正在招待一些本地贵宾,特令我向二位致歉。”

    到了这公开场所,虽然是他家后门,极少再有其他外人,但他却已不肯直称我和徐庶的名衔了。

    我暗暗佩服他如此心细,道:“我们知道,奇弟不必多言。”

    蒯奇把我们让进大门,带我们去后堂一个清静房间休息。

    正在闲谈,外面仆人们的声音一顿,接着蒯良慢慢走了进来。

    蒯奇道:“父亲,客人们都走了么?”

    蒯良摆摆手,慢慢坐下,眼光闪动了几下,道:“奇儿,你和小磐先陪元直到侧房叙谈,我有话和飞帅讲。”

    蒯奇应了一声。徐庶已先站了起来:“正好,我有些水战方面的疑问,向两位贤弟请教。”

    三人一起出去。

    蒯良赞道:“元直就是勤勉好,飞帅你有一位好帮手啊!”我道:“是啊,元直的习能力,是我一直羡慕却又不到的。”

    蒯良呵呵笑了一下:“飞帅身为人主,只需善于使用部下,让他们各尽其才即可,习能力,并非十分重要。”

    我暗吃一惊:“子柔先生,阿飞乃大汉之臣,眼下又是败军之将,岂敢自称人主?”

    蒯良观察一下我的表情,道:“许都来人了,是来找你的,但他们似乎并非同路人,所以我已吩咐下人,让他们分两批来见你。”

    我心中本来早有所料,但却仍然怔住,两批不同路?

    蒯良道:“我和其中一人是老相识,呵呵,就是那王越王大剑师。”

    啊,王越?

    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他居然赶过来了?

    蒯良道:“他是两人同来,还有一个年轻人,名叫法正,这算是一拨。另外一拨,却是比较奇怪,似乎都是长沙、武陵地区的口音,但偏偏都是和王越从许都一起过来的,是两个少年和一个女孩子。”

    我道:“莫非一个姓黄,一个姓冯?”

    蒯良道:“正是。剩下那个女孩子不肯通报姓氏。”看我一眼,道:“嗯,看来飞侯是先见他们了?”

    我看看他那双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睛,了一,道:“不,我要先见王越。”

    蒯良点一点头:“那也好。”慢慢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行去。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我一眼,淡淡一笑:“飞侯看来真是很喜欢这个乱世啊!”说了这句,才慢慢踱出门去。

    王越和法正带来了京都的最新消息。

    曹操得知禁军兵败伊川,非常震惊,立刻返回许都,重新调了许昌的防护力量,司隶校尉府都官从事徐宣已晋升为虎贲将军,全面接管禁卫五营。司隶校尉府主簿兼武卫都尉韩毅作为五营惟一保留下来的高级将领,升任武卫校尉,担任了徐宣的副手。勇壮都尉李齐也被从尚书台要回,升职为城门校尉。曹洪和曹真率虎贲营前往芒砀山围剿刘备的战役准备工作原来已经大致差不多了,也被曹操暂时制止,且待。郏城长常林,涉嫌通敌,被立即革职,交有司审讯。这还是荀彧力争的结果。

    在伊川战役中,牛金和蔡阳最终还是逃了回去,朱赞却中了蹶张弩箭而殒。牛、蔡二将都被贬职,调赴他任,分配到大将曹仁、曹洪的部下担任别部司马。阵亡将领曹遵和朱赞,被追认为将军,家属得到充分照顾,按将军级别领取抚恤薪谷。我则被列入失踪将领名单。

    我差点笑出声来:“我,失踪将领?”心中暗:“牛金就不说了,蔡阳这家伙,命可是真大呀!那么多蹶张,都没把他钉死。”

    王越道:“是啊,都快两个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是失踪是什么?不光是你,这个单子上还有公孙箭和池早的名字呢。”

    我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在安陵最后的突围战中,我就一直没见到公孙箭,当时还以为他已经战死了。

    “竟然没找到他们的尸体?”

    “没有。黑山军那边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我心中一喜,知道这两人的生存机又多了三分。神箭公孙箭和奇医池早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如果死了,黑山军一定不隐瞒这种值得骄傲的战功的。

    “多谢王兄,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王越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我拍拍他肩膀:“不用做出这副表情嘛,我这不好好的。”

    王越苦笑:“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有多着急。曹贼不在,朝中空虚,那么多的好机,就是因为你不在,我们无法控制都城卫军和武卫营,一动也不敢动。还老担心被曹操的党羽发现。”

    我皱皱眉,王越说话似乎有点不分场合。

    法正看出来,道:“飞侯不必担心,蒯先生一直都很支持我们的大计,还帮助我们谋划,出过许多好主意。这次我们能赶来拜见飞侯,也是他的情报。”

    九月十三日那晚公孙箭奉我之命去追池早,却被引入张绣府,发现池早果然在里面,而师兄公孙谨,却居然是政变集团首领之一。法正、公孙谨等便游说二人加入政变集团,说他们这九人集团,九本是虚数,言其极多之意,只要是仁人君子,忠义之士,多多益善,合适就要。池早那多明白事,知道不加入立马就得哏屁,很爽快就接受了邀请。公孙箭却不肯屈服,以现在委身事我,坚持必须要先问过我的意思。公孙谨虽以一族之长,掌门师兄的身份,也不好过分相迫,而且诸人早怀拉拢我的法,既有如此良机,于是顺水推舟,第二天便请池早和公孙箭为代表,向我和盘托出他们九人阴谋集团的政变计划,并邀我加入,愿尊我为一号首脑。我这才知道,原来王越、公孙谨、陈讳、张泉、法正、沮鹘等人,早在秘密策划夺取许昌政权的勾当。我仔细考虑,权衡利弊之后,最后婉言谢绝了。因为虽然我亦有反叛意图和安排,但对他们这帮鸟人能否成事十分怀疑,这么多人,成份如此复杂,别一个不好泄露了机密,反而坏了我自己的全盘大事。所以最终只同意了双方合作的关系,但不在他们的同盟者名单上签字。法正等人商议之后,觉得可行,便都同意了。那以后公孙谨登门造访,也有重申盟约,亲密关系的意思。

    王越道:“因为飞兄坚持只和我们合作的立场,蒯兄他也不便向你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道:“嗯,我都明白。现在你们来见我,有什么新的法?”

    王越看一眼法正,法正微笑道:“我等正知道飞侯的法。”

    我道:“我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重回囚笼,再让曹操去随便捏我。”

    王越和法正又互相对视一眼,王越嘿地一笑,道:“飞兄性情,我们早已尽知,所以这次出来,带了一份合适的密诏,飞兄要干大事,正好可用。”

    我看着他,心道:“你没糊涂吧?你原来已经给我一份密诏的。虽说现在皇帝说话不算数,圣旨不值几钱,你也不用这么重复劳动吧?而且我都把假密诏给了甘宁、伊籍他们看了,再换一份内容,不是全漏了吗?”

    王越给我那份密诏,还在他们力邀我加入九人集团之前。那时我已有离开许都的法,和王越谈过几次之后,感觉他可以信任,就告诉了他。没到两天以后,他就偷来了那份密诏。他不太懂朝廷案规矩,密诏大致虽然不差,却骗不过内行人。但也因为此事,令他们九人集团发现,我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

    王越微笑,道:“昔日那封密诏,因为没有经陛下御览同意,虽然费了不少力气,破绽却是百出。这次这一份,乃是今上的亲笔,玉玺也是我去符节台盖的。”

    我惊讶之极:“你们之事,已经告知陛下?”这似乎和你们原来的“腾蛟计划”颇有不符。

    法正道:“飞侯在朝中虽然时日不久,但当也看得出来,今上为人谨慎聪慧,实是极英明之主。所以我们计议之下,认为把实情告诉陛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心里很不以为然,觉得他们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但他们的事我也管不了,只好腹诽几下作罢。

    王越道:“实际上,陛下对我们帮助极大,符节台的一位掌印侍御史,就是陛下的亲信。不过,若非得知飞兄具体下落,这密诏却也难求。”说着,从怀里取出那份密诏,又同时取出一块金印,一起递了给我。

    我展开密诏细看了一遍,笔迹大不一样,果然是献帝亲笔,内容一般无二,未改分毫,而印玺却果然再没有分毫破绽。心中大喜,好事真是接二连三啊!把那镇军大将军印翻来倒去看了几眼,便都小心收了起来。笑道:“陛下可知你伪造密诏之事?”

    王越耸耸肩道:“此等小事,何必让陛下分心?”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不觉相视而笑。

    这一说我忽然起来:“王兄,我那玉侄现在可有消息?”

    法正道:“小赵啊?唉,你走的第三天,他就返回许都,几次要追你去,都被樱夫人强行拦住。得知你们在伊川出事,他几乎急疯了,第二天就失踪了。”

    我心头一顿,玉儿失踪了?

    法正道:“飞侯放心,我们尽力打探,一有下落,立刻飞递消息过来。”

    我道:“多谢孝直!”

    王越瞥瞥法正,法正点点头,道:“此间事情既了,我们就先回许都了。希望飞侯大展身手,早传佳音,不负陛下一番苦心。”

    我强压住心头的起伏,看看他,心:“这个家伙的阴谋诡计也是很厉害的,我老丈人那么厉害的大将,后来也死在他手里。你别回许昌瞎搞了,平白糟蹋这么好的人才。”道:“孝直,我今前往长沙,极需臂助,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吧?”

    法正微一犹豫,看看王越。王越道:“我得回复陛下,另外陛下身边也需要我保护。你不用看我,自己决定吧。”

    法正了,道:“飞侯现在已有徐元直,我去不去,都无甚妨碍。”

    我知他为人骄傲,这么说是不愿意居于徐庶之下,也不便勉强,道:“唉,可惜,我与孝直如此无缘。”

    法正颇为感动,道:“飞侯爱惜之心,法正感同身受。”

    王越道:“不用说这么多,日后飞兄在外,我们在内,还要多多配合,才能成就大事。”

    我和法正都点头,正是如此。

    王越道:“飞兄,我替你打听池兄和公孙箭的下落,一有消息,就急告。”

    这一说我忽然起来:“王兄,我的玉侄现在也下落不明,你千万要多着人去打探。”

    王越应允。二人当即告辞,起程赴京。

    二人出去了,我定下心来,暗暗惭愧:“我竟然要等王越到池早和公孙箭,才能得起玉儿来。”

    我也不是寡情薄义之徒,可一旦心有所注,遇到涉及天下的事来,就往往忽视了很多完全不该忽视的事情。

    忽然又起刚才蒯良临出去时的话:飞侯看来真是很喜欢这个乱世啊!

    是这样么?我真是一个以乱世争雄为乐,甚至因此忘记我亲近、我喜欢的人们么?

    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我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刚刚清静不久的心里,又有些混沌起来。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粗大的嗓门在外面叫着:“飞大哥,飞大哥。”

    我一抬头,便看见徐庶带着三个少年男女走了进来。

    果然是冯喜、黄叙和桓袖这三个活宝。

    我刚站起来,冯喜已经跳了上来,搂住我的脖子,欢声道:“这么久都不见了,还以为见不着了呢。”

    黄叙和桓袖一齐骂道:“傻子胡说八道。”

    冯喜回头,道:“我胡说?我哪儿有,前些日子,不都是你们天天念叨,飞大哥千万别出事吗?”

    我看看黄叙和桓袖,黄叙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小眼小眉毛都向眉心胀了开去,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桓袖却脸一红,低声道:“飞大哥。”

    徐庶斥道:“傻子还沾在飞侯身上干什么?还不下来。”

    冯喜应了一声,低头在我耳边说:“我真的好你!”才怏怏下了来。

    我心中更加惭愧:“他们如此真诚待我,我却不愿先见他们。”好在到自己最后毕竟还是做出了正确的抉择,方才释然一些,招呼大家都坐下来,问徐庶:“你怎么恰好碰上他们?”

    徐庶道:“我是蒯先生专门叫过来的,正好看见他们在前厅,就带了进来。”他面带微笑,显然是不期遇到故友,心情愉悦。

    冯喜道:“那个玩剑的和小瘦子俩故意气我们,非要先进来,要不是小嘴哥拦着,我就打他们了。”

    我点点头,心:“你很起外号,王越和法正要是听到,也该打你了。”

    黄叙道:“飞大哥你这一向都好吗?我们在许昌,听说前方打了大败仗,许多将士阵亡,都担心你得不得了。”

    桓袖幽幽补充了一句:“阿樱姐哭了好几回呢。”

    阿樱!

    如同一把重锤敲在心头——我的心里,还遗忘了一个更重要的人!

    阿樱!

    我最亲密的爱人!

    我甚至就忘了我有这么一个妻子,一个怀着我孩子的妻子!

    我骤然站起来,大声道:“阿樱,她她还好吗?”

    桓袖摇摇头。

    我一伸手,隔着长案便抓住她肩头,急道:“她怎么样了?”

    桓袖的嫩肩膀,怎经得起我的掌指,脸色刷就变白了,接着就红起来。

    徐庶不料我这么失态,急忙伸手一扯,拉开我的手,道:“樱夫人没什么大事,飞兄你别着急。”

    他心急之下运劲一拉,力道甚强,我的内气立生感应,自动外铄相抗,徐庶却早缩回手去。

    这么一搅,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稳稳心神,歉意地看看桓袖,道:“阿袖妹子,抓痛你了么?”

    桓袖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却强笑着说:“没事啦,人家知道你心里急嘛!”黄叙忙举起自己的胳膊,示意她在自己袖上擦拭。桓袖迟疑一下,推开他胳膊,自己伸袖擦了擦眼,道:“阿樱姐只是思念飞大哥,身子倒还康健,肚里的孩子也很好。这次我们来,本来先告诉她飞大哥在襄阳的喜讯,可法公子不让。也是,姐姐怀着小飞帅,一旦知道飞大哥的下落,一定不顾一切赶来的。可是,看着姐姐忧虑焦急的样子,我实在心里不忍。”

    我心头乱跳,心:“我居然忘了让王越、法正他们稍个口信给她,我还算是人么?”

    徐庶道:“飞兄不用担心,适才我遇到他们,已经请王越兄把飞兄安好的消息以妥善方法告知阿樱夫人。”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

    还是徐庶得周到,我刚才要让王越就这么告诉阿樱我的消息,阿樱肯定追问我的下落,接着就追问王越他们怎么知道的。王越他们要明白这个结果,决不答应我的要求。徐庶肯定早到这问题的解决方法,所以才有妥善一说。

    又聊了一儿,许昌的事情大致都清楚了。黄叙问道:“飞大哥,徐大哥,你们知道我们长沙现在怎么样了吗?”

    徐庶看看桓袖,微笑道:“你们放心,长沙一切正常,安如泰山。这半年打不下来,下面半年更不可能攻下。现在已至冬季,荆州军纵然不怕损耗,他们也呆不了多久了。而且,”他又看我一眼“现在,飞帅可不是来了么?”

    桓袖等大喜,均:“是啊,有飞大哥去长沙,我们还担心什么?”

    看着他们喜悦的面孔,我又一次感到心中刺痛:“他们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家乡,惦记着自己的亲人!只有我,是什么都不思念的无心肝。”

    黄叙看了看着厅房,担心道:“听说这里是襄阳大官的官邸,他要听说我们回长沙去打他们的兵,不扣留我们啊?”

    徐庶笑了笑,还未回答,外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黄叙一惊,两手自然而然,摆出一个运功戒备姿态。

    门外踱进一个中年男人,负手而立,冷冷道:“难道我蒯家,还对朋友不起么?”

    正是蒯良。

    徐庶笑道:“阿叙小孩不懂事,你要跟他说蒯家数百年来的江湖名声,他恐怕是不明白的。”对阿叙道:“蒯先生从来以信义为先,我们在这里一天,就是他的朋友。纵然有万般缘由,他也决不对朋友无礼的。”心:“你强迫飞兄留在襄阳二十天,说起来可确是亏。”不过现在大家远行在即,就不用跟他多说这些了。

    阿叙急忙放松姿势,小眼珠骨碌转转,道:“蒯家?我听父亲说过,南郡宜城有个蒯家,够义气,善刀法。”瞧瞧蒯良瘦瘦弱弱的身体,阴阴柔柔的气度,摇一摇头。

    蒯良乐了:“觉得不像么?”忽然皱一皱眉,似乎到什么,打量黄叙:“你姓黄?小哥,你父亲可是名忠,字汉升?”

    黄叙一愣:“你怎么知道?”心连徐大哥都不一定知道我父亲名字呢,你这陌生人怎么倒这么清楚?

    屋里两个声音同时发出:“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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