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瑾63

    “小瑾”

    “司马煜，你怎么了？”

    乐瑾听到一个根本与平时那个诸事皆无所谓的他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她甚至觉得那声音有些哽咽，隐藏着浓浓的哀痛，她的心忽然也跟着揪了一下。

    “小瑾，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司马煜第一次如此无措地说话。

    “司马煜，你现在在哪里？”

    随风摇曳的花儿尽显风姿，西湖的景色美丽动人，清丽脱俗。

    越是靠近这个地方，心越是莫名地疼。脑海不自觉地闪过稍纵即逝的画面，只是太快了，快得乐瑾抓不住。

    只是，此时的乐瑾也没有多少心思去细究这些画面的详细内容，细细思考为何这个地方会给自己带来这些画面。

    若是乐瑾能够冷静待之，慢慢思考，兴许，她会想起一些陈年往事。

    “司马煜”

    乐瑾看着那个坐在湖边绝望哀伤的背影，千言万语梗在喉咙，只能轻轻唤出他的名字。

    “小瑾，她死了”

    “谁？”

    乐瑾一怔。

    “是你妈妈吗？”

    乐瑾突然醒悟，除了她，还有谁能让冷酷如君王的他如此黯然失色呢？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于此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她好吝啬啊！她居然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我！”

    “原来她真的那么讨厌我。”

    夜色静默，司马煜的神色在黑夜中竟是看不清，只是他身上一直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哀伤。

    “司马煜，你别这样。”

    乐瑾心疼不已，缓缓蹲下，静静地与他对视着。

    “我想，她应该会觉得是我阻碍了她追寻她心目中的真爱的步伐吧！如果不是我，她就不用嫁入司马家，也就不用与爸爸一起生活，虽然只有怀胎十月，恐怕在她看来是十年吧！”

    “你看，她一生下我这个她眼中的累赘就立刻马不停蹄地离开司马家，与情人私奔。她是那么迫不及待，那么地不想与司马家有关联。”

    乐瑾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柳眉紧蹙。

    “爸爸一直都很爱她，虽然他从来都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深深地爱着这个曾经背叛过他的女人。可是，她竟然对他也是这般残酷，这般无情。”

    “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那人告诉我，她得了绝症，临死之前想见我一面，但是却不能告诉我爸爸。我不敢告诉爸爸，怕他伤心受不了。”

    “其实，爸爸一直都知道她在哪里，只是他知道她过得幸福快乐，他就心满意足了。爸爸是那么低爱她，她尽然对他那样绝情，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他。”

    司马煜的思路受着情感的影响，已经有些混乱，连带着说话也不再清晰脉络。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睛了，不管我怎么使劲摇晃她，她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我这个从一出生久被她遗弃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想她能睁眼看看我吗？我当时在心里想，只要她睁眼，我就原谅她，就喊她‘妈妈’。可是可是，她就是不睁开。”

    说到最后，司马煜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把头深深地埋进手臂里，久久不再说话。

    这一幕，让乐瑾又想起了在咖啡屋时，他说起自己的母亲时的那般无助。

    乐瑾又一次，忍不住，上前轻轻将正微微颤抖的司马煜环住。

    忽然传来的温度让司马煜有些晃神，他在想，是不是妈妈的怀抱也是如此温暖如此呵护？

    想着想着，他便以为是妈妈抱着自己，竟也情不自禁地抱着乐瑾。

    乐瑾看他眼神迷离，嘴角渐渐扬起笑容，再加上含含糊糊地喊着“妈妈”的字样，便知道他定是错把自己当成司马夫人了。

    顿时母性大发，缓缓哼起了记忆片段里叶欣之哄自己入睡的催眠曲，希望这可以为司马煜带去短暂的幸福时光。

    果然，司马煜嘴角的笑意更浓，眉宇间的哀伤也渐渐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