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的局势在录制的维持下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对皇宫的进攻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首先对宦官在雒阳内的房产和产业进行了查封和清算。同时发檄文于各州,清楚阉党在大汉各州郡的势力。务必要一次打死,不能让混乱扩散和持续下去。
卢植在雒阳主持着一切,让人齿冷的是,从卢植回来到现在已经五天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一人出现,朝廷九卿,三公更是一个都没有出现。完全就是靠着一群小辈和小吏在支撑着整个雒阳。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只能是让人心寒无比。
卢植也管不了这些了,自从他挺身而出之后,其他人如何,事后如何交代,这些都已经被他扔在身后,卢植在用他所有的精力,只是想要让这场动乱快些完结。不要继续持续下去了,不要最后弄得整个天下都因此而动乱。
五天的时间,卢植终于在北宫的宫墙下打出了五条密道,当最后一条密道打通之后,北宫西墙的根基被完全破坏,在最后一条通道打通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北军将士完全推平。无数的士卒犹如一道黑红的洪流涌入雒阳北宫。所过之处稍有抵抗之人就被就地斩杀。更多的羽林军则是在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有的甚至成为了北军的向导,引导着北军士卒向着张让赵忠等人的所在冲去。
何皇后端坐在胡床之上,神态悠闲,舒适,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软禁之人。皇宫外的喧哗,还有那士卒在墙破的一瞬间爆发出的欢呼声,都清晰的传到了这西园之中的宫殿之中。何皇后看着下首的赵忠,脸上笑容如花,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恼怒:“外面的军士已经打了进来,阿母还是快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赵忠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虽然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但宫墙倒塌的声音,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就算是在十里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赵忠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张奂曾亲口说过,没有半年时间休想攻破宫城。现在为何不到十天,一切就结束了。先是被一小儿,一把火烧了东西二宫,然后今日又被卢植率兵攻破了宫墙,坚不可摧的皇宫不到半月就被攻破。
赵忠却未曾想过,当时张奂说的时候,是何种情况,今日有是何种情况。内无名将驻守,只有着几个不同军事的宦官而已。而且雒阳宫何其大,几乎占据了半个雒阳城。张让他们控制的士卒又有几何,多不过是数千人而已。又要驻守宫内防备宫中的变动,又要在宫墙上和北军士卒战斗,人手不足,再坚固的防御也是无用。而且这些士卒又真的完全是几人的嫡系,不过是一些军官而已,士卒之中未尝没有忠于皇室,或是本就是士族之人。遇到这种事情又哪里有什么士气。天时地利人和,最多也就是占了一个地利而已,如此岂有不败者。
从被攻破之处到这里,虽还有急道关卡,但多是牵制为主,还有就是限制宫中嫔妃和宫女的活动,并非是军事建筑,阻挡不了多少时间。杀到这里不过是片刻而已。
何皇后的话让赵忠一阵的紧张,略显肥胖的身体在房间内不安的转动着。远处的喧哗声越来越近,厮杀声犹如在耳旁一般。赵忠再也忍不住了,往日的果决,阴狠,在这一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忠快速的冲出房间甚至在门外差点摔倒,赵忠踉跄着想着皇宫深处跑去,身体一顿一顿十分可笑。
何太后突然感到她以前是那么的可笑,这居然就是她以前的依仗。面对马上就要到来的危机,甚至做不到冷静处置,只是疯狂的逃去。却根本不管不顾她这个太后。无论如何她都是大汉的太后,可能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卒不认得她,但也可能是他一张保命符,就这样的扔在了这里。想到这些何太后突然笑了出来,她是笑她以前的付出,也是笑面对张让等人时不能反抗的无奈。
厮杀声已经接近了何太后所在的宫殿,何太后直起腰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转眼间就恢复了他仪态万千,母仪天下的太后风范。凤目四顾,扫视那些瑟瑟发抖的宫女,冷傲道:“都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跟我一起去迎接勤王的将士。”
门外的士卒这一次面对走出的太后,没有一人出手拦截,他们低着头恭敬的表露着他们的敬畏。
如水的士卒涌入宫殿之前,何太后看着那如潮水一般的士卒,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感觉油然而生。
“见到太后还不跪下。”看守何太后的士卒,现在成了何太后的守卫,北军士卒还未上到台阶之上,那名队长就开始喝道。
汹涌而上的士卒一时间止步在宫殿之前,犹如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般。士卒相互之间,推攘着,却无一人肯上前。这些士卒都还没有因为之前的战斗而杀红了眼睛,面对前面数百名的守护士卒和明亮的刀枪,也足够让他们恢复清醒。否则别说你是太后,就算是皇上在乱军之中也只有被斩杀的份。
面对这种情况,无人能够处理,这些将领已经派人前去告知后面的卢植等人。传信兵送出之后,其他的士卒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既不能前,也不能退,只好就在宫殿之前列队等待。
卢植很快就从后方冲了过来,见到何太后完好的站在台阶之上,卢植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红晕。
“微臣叩见太后。”卢植撩起下摆双膝跪下道。
“叩见太后。”随着卢植的跪下,士卒开始逐渐的跪下,犹如风吹过的麦田,产生的麦浪一般。
“卢大人请起,还请卢大人,快些救出皇上,莫要让张让他们给跑了。”何太后快步上前,扶起卢植道。
“微臣遵旨。”这一刻不仅何太后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卢植也松了一口气,有着何太后的懿旨卢植所做的一切也终于站住了大义,不会有在史书上留下擅自调兵攻打皇宫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