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弟弟。那个留山羊胡子的叫胡斯,原来是南山大王德拉戈玛的军师,现任库克尔克的帐前咨政,据说库克尔克对他言听计从,十分信任。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副使,正使还在后面呢。”
叶枫不认识胡斯,但他听说过北山大王克穆齐,他知道这个王爷的地位在呼尔巴什族里仅次于南山大王德拉戈玛。难道还有比他地位更高的人担任正使?叶枫正疑惑间,那个大夫用手一指楼下的仪仗说:“你看,那马车里的才是正使呢。”
叶枫低头一看,果然在仪仗队的中间有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马车镶金错银,装饰精美。奇怪的是车夫还有马车两边的八个带刀侍卫竟都是衣甲鲜艳英姿勃勃的青年女子。马车后面还跟着几十名呼尔巴什族的随从人员。
“难道这个正使是个女的?”叶枫问道。
“是的,是他们的长公主莫丽娅。”那个姓闻的大夫炫耀地说。
李权在一旁惊讶道:“我听说过这个女人,他是呼尔巴什族前一任大汗的独生女儿。前一任大汗因膝下无子,就准备在兄弟们的儿子中选一个继承汗位,这就是六年前呼尔巴什族内部发生的继位之争。”
叶枫点点头说:“我在西都大学上学的时候听说过这件事。据我所知,为了规避各派争位的风险,已经病倒了的前任大汗把年仅十七岁的公主莫丽娅远嫁到东大洋中的扶桑国,做了他们的世子妃啦。她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呢?”
那位姓闻的大夫笑道:“有人说是因为扶桑国的人都爱吃生鱼、生肉,生性凶猛,而且房事无度,一天要搞十几回。莫利娅实在忍受不了就把扶桑国的世子药死了,然后自己偷偷跑了回来。”
旁边一位姓郑的大夫批驳道:“这又是哪里的谣传吧。”
“哈哈,道听途说,姑妄听之。”
姓郑的大夫非常严肃地说:“我的一位患者在丞相府担任要职,他跟我说,这个莫丽娅嫁的那个扶桑国世子性格懦弱,在一场宫廷政变中丢了性命。莫丽娅劫后余生,偷偷从扶桑国跑了回来。不过,库克尔克对她还是不错的,将前一任大汗遗留下来的所有金银宝物都给了她,还赏赐给她好大一片牧场。”
那位姓闻的说:“这么说,她可是草原上最富有的女人了。”
叶枫笑道:“准确地说,是最富有的待嫁女人。”
众人都笑了。
正说着,那一大队仪仗走到仙人醉酒楼旁边的齐天楼客栈前面就不走了,两位贤王亲卫队的卫兵们将齐天楼大门的周围团团围了起来,闲杂人等都被赶到了圈子外面。
齐天楼客栈位于马市大街最繁华的路段,周围还有好几家不错的客栈、酒楼和店辅,房屋鳞次栉比,难以计数。这些房屋的门窗前几乎都挤满了人。以前的和林穆海城不过是沃汗台王国的首府,哪里迎接过国与国之间的使团啊。今天,和林穆海城的市民算是开了眼界了,大家都争相观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
叶枫看到仪仗队停在了齐天楼客栈的大门前,这才意识到,原来包下齐天楼客栈的竟会是这个从呼尔巴什族来的使团。一般情况下,国与国之间的使节来往应该住在官方专设的驿馆里,若是亲近些的还可以安置在哪个贵族闲置的院落里,这样既高贵又清静,为什么偏偏挑这么个繁华闹市区的客栈呢?这不符合常理啊。叶枫非常疑惑,正想回头询问周围的人,却突然听到外面的街道两旁看热闹的老百姓发出一阵骚动。
叶枫赶紧低头往楼下看,只见三位王爷和两位大臣全都下马站在齐天楼的大门前恭候。那辆镶金错银,装饰精美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齐天楼的大门前,驾车的女车夫控好马,旁边的带刀女侍卫用备好的小梯子架到马车的车门前,然后掀起帘子。
这时,一只戴着晶莹翠绿的玉镯的洁白无暇的手伸了出来,紧接着,一张芙蓉般娇艳的面容显露在车帘外面,最后,一个穿着朴素雅致而又不失高贵气度的少妇出现在大众面前。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风姿绰约的身材和那从容优雅的气质激起围观的群众一片惊呼之声。
“太美了!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啊!”“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妇人长得好白啊!”“是啊,那脸怎么这么嫩呢。”
“我听说,她每天都用一大桶鲜牛奶洗澡呢。”
“怪不得呢。”
叶枫听到周围这些男食客的惊叹声和女食客的惊羡声,也禁不住感慨道:“这粗砺豪放的游牧民族里竟也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叶枫也见识过一些美女,比如清纯娴静的慈雨,天真明艳的柳明秀,妩媚性感的罗菲,还有那位亲切温柔的霍小玉,这些女子虽然都很美丽,但她们的美跟眼前这位女子相比却显得太简单了,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的是一种成熟的魅力。如果把前面那些女子比喻成各种鲜花,那她们身上散发的也只有花香,而眼前这个女子身上不仅散发着花香,还散发着一种甜润的果香。她简直就是一枚鲜艳红润,汁水饱满的水蜜桃儿,让人忍不住想上去用手摸一摸,甚至想轻轻咬上一口。
莫丽娅下了车之后,两位贤王和丞相梅里吞赶紧上前来行礼,莫丽娅款款还了一礼。然后两位贤王在前面引路,其他三人在一旁陪同,六个人一起走进了齐天楼。人们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们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乌拉特族那庞大的仪仗队伍,留在齐天楼大门前的只有许多乌拉特族的带刀侍卫。这个大门已被严密封锁了。
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渐渐散去,许多窗户又都重新关上了,整个大街又恢复了常态。
叶枫等人和诸位大夫们重新落座,他们一边让店小二把酒菜拿去热一热,一边闲聊起来。
叶枫说:“我刚才听闻大夫说,他们这个使团到和林穆海来是为了谈判,谈什么判?”
闻大夫笑着说:“叶兄弟和这几位朋友都是刚从南边来的,可能不太知道,胡大夫应该知道吧?就是关于那条河的事。”
胡大夫想了想说:“不会是那条额尔古纳河吧?”
“就是那条河啊!”旁边有一位大夫说。
胡大夫疑惑地说:“可我听说咱们大汗一直拒绝谈论此事,而且已经派出巡逻队沿额尔古纳河南岸巡逻啦。现在怎么又旧事重提了呢?难道这件事又起了变化?”
闻大夫说:“谁知道啊,也许是呼尔巴什族那边追得紧吧。”
郑大夫摇摇头说:“不是呼尔巴什族那边追得紧,我听说,是武威皇帝亲自过问了此事。今年一月底,武威皇帝的手下大将雷川兵败安魂场,整个战局变得对大成帝国不利了。为此,武威皇帝向呼尔巴什族提出增兵的要求,库克尔克虽然答应了,却要求就这条界河的问题进行谈判。所以武威皇帝才给咱们大汗施加了压力,促成了这次谈判。”
众人恍然大悟,都觉得郑大夫说的有道理。
叶枫等人听得一头雾水,这时被重新热过的酒菜又端了上来,叶枫热情地给身边诸位大夫斟酒,然后好奇地问:“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河,那是怎么回事啊?”
闻大夫笑道:“这事儿说起来有趣。去年咱们和林穆海被姓伊的那小子的六七万叛军围住了城,咱们的大汗就答应呼尔巴什族,把海拉苏城及其周围的草场都划给他们,以换取他们出兵解和林穆海之围。后来,和林穆海之围解了,那块地也按照约定给了他们。可呼尔巴什族在接受那块地的时候,却发现当初商定的界河──额尔古纳河改了道。以前是向西流的,现在改成向北了,所以”
郑大夫纠正闻大夫的话说:“你说的不对。这额尔古纳河发源于大青山,每年一到春季,冰雪融化,雪水汇集成河。本来额尔古纳河是顺着大青山北麓向东北方向偏西的一边流动,一直流到沙漠里。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到了雨季的时候,这河突然改了道,改成偏北了。如此一来,呼尔巴什族就比原来少拿了近四分之一的土地。他们不干,非要按照原来的河道划定两国的边界。可当初协议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是以河为界,咱们大汗怎么可能同意以旧河道为界呢。”
叶枫听明白了,也觉得有趣,便问:“这个呼尔巴什族真够粗心的,当初怎么就没考虑到河流改道的问题呢。”
闻大夫说:“这额尔古纳河上次改道还是在一百二十年前,谁能想得到会在今年突然改道呢。”
李权笑道:“妙!这招实在是太妙了,我猜肯定不是那两位王爷想出来的。”
郑大夫皱着眉头问李权:“我听小兄弟话里的意思,这河流改道难道是人为的吗?”
李权似笑非笑地说:“如果是天神安排的,那乌拉特族一定深受天神的宠爱吧。”
众大夫听完全都会心地笑了。
大家又吃了一会儿酒,聊了一阵天,就起身回去了。叶枫恭敬地把这些喝得有些微醉的大夫们送到已雇好的六辆马车上,然后挥手向他们告辞。叶枫的豪爽、大方、热情和细致给这些大夫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