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枫想了想说:“这很简单,他们是想活捉我们,所以才避免与我们正面交锋的。德拉戈玛的任务就是拖住我们,后面会有更多的军队来围堵我们。”
柳明秀觉得叶枫分析的有道理,可是有道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已经无法逃脱被围困的命运了。
第二天清早,起义军保护着柳明秀的军队继续向无定河方向前进。由于伤病员太多,行军速度很慢。他们整整走了三天,到了352年1月21日,他们才到达无定河边。
在这三天里,德拉戈玛的骑兵还是不即不离地跟着他们,显得非常有耐心,而且这三天里很平静,没有其他军队来围堵他们。
军队长途跋涉,早已人困马乏。柳明秀向祝宏提议在无定河边休息一会儿再走。祝宏便下令军队扎营。
军队停了下来。疲惫的士兵们全都瘫倒在草地上。
叶枫向柳明秀匆匆跑了过来。柳明秀命人凿开无定河上的冰,她蹲在河边用河水洗脸。她的脸上又显现出少女妩媚清丽的模样。
“你们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停下来呢?快命令军队过河”叶枫对柳明秀喊道,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
“怎么啦?”柳明秀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叶枫。
“上次就是在这里,伊普雷指挥起义军全歼了敌人的追兵。”
“是吗?”
“没错,就是在这里。”
“怪不得士兵们向我汇报说,草丛里有大量的尸骨呢。”
“伊普雷说,这里是兵书上所说的死地。不能在这里停留。”
这时崔舒翰也走了过来,自从叶枫回来之后,他的警惕性增加了十倍,叶枫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出他的视线。
崔舒翰以一个内行的口wěn说:“兵书上所说的死地是指河里有水的时候,现在是冬季,是枯水季节,河里都是冰,士兵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渡河,这里就不是死地了。”
叶枫懒得跟崔舒翰争辩,心想: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没死在大火里,偏偏是我的好兄弟们都死了。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叶枫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哭。
崔舒翰看着叶枫伤感的样子,觉得好笑,便说:“叶城守当真是多愁善感啊?古诗有云:可怜无定河边骨,曾是春闺梦里人。想必是叶城守触景生情了吧。”
“你放屁”叶枫气得一下跳了起来,他指着崔舒翰骂道“就是你这个下三滥的混蛋下令放的火。是你把罗氏兄妹还有我三哥害死的你要替他们偿命”叶枫一边骂着一边扑向崔舒翰拳打脚踢起来。
崔舒翰怕打伤了叶枫惹柳明秀不高兴,他以前有过这个教训,可他又不能白白挨打,他一边躲闪着,一边恶狠狠地说:“叶城守,我可让你三招了。你不能欺人太甚”
“我不用你让,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你个孬种”
柳明秀真的不高兴了,她跑过来一把扯开叶枫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闹?”
“是他害死我的好兄弟的,我要他偿命”叶枫瞪着眼睛,不依不饶地说。
“你冷静一点儿好不好?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如果你不来增援,崔参谋官、柯提督还有我,还有那几千名伤员,不都得死在狼关里呀谁能活得下来?”
叶枫刚想争辩,突然听到远处隐隐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好像有千军万马在狂奔,他们甚至感到连脚下的土地都颤抖起来了。
柳明秀皱着眉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那声音来自河对面。很快她就看到河岸那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色波浪,那波浪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涌动,马蹄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大地颤抖得更厉害了。
崔舒翰突然喊道:“你们看”他说完,朝他们来的方向一指,在西边的地平线上也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波浪向他们迅速涌来。
叶枫又惊呼道:“北边也有”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南边,他们不用再眺望了。因为他们听到了游牧民族嘹亮的牛角号声,那是游牧民族军队进行合围的信号。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起此彼伏,有远有近,十分嘹亮。
正在吃中饭的将士们听到号角声全都惊恐地站了起来。
叶枫望着崔舒翰怒道:“我说什么来着?我的兄弟伊普雷说这里是死地,就是死地。他比你强多了。你这个傻蛋”
崔舒翰狠狠瞪了叶枫一眼,然后向祝宏将军所在的方向跑去。他指挥的军队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他要和祝宏将军商量一下对策。
柳明秀皱着眉,慢慢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再一次确认自己的处境: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在无定河的东岸驻扎的是乌拉特族军队,而在北、西、南三个方向全都是呼尔巴什族的军队。
柳明秀用她那洁白如玉的牙齿咬了咬红润的嘴c混,眼神中虽然有些为难,但没有恐惧,更没有慌乱。经过狼关鏖战的柳明秀已经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她身上具有了一种稳如磬石的镇定气质,叶枫曾经在柳琛公爵大人身上见到过这种气质。
叶枫深情地望着柳明秀,心想:能和柳明秀大人死在一起,这可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谢谢老天爷的保佑。谢谢啦,谢谢,谢谢。叶枫嘴里念念有辞,双手作揖朝湛蓝湛蓝的天空拜了又拜。
柳明秀看着叶枫奇怪的举止,忍不住问道:“你在干嘛?”
“没干嘛。”
叶枫甩了甩手说。他当然不能说出来,否则柳明秀又该骂他是疯子了。
柳明秀的残兵和祝宏的起义军被呼尔巴什族与乌拉特族的数万大军团团围住,围得像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叶枫看了看敌人,敌人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再看看自己的军队,有一半伤残,其他的也有气无力,疲惫不堪。这两支军队根本没有较量的余地。
望着敌人那密不透风的森严的军阵,叶枫叹了口气,心想:这下完蛋啦,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