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刚才得到消息,旷古壁垒数天前就已经在狼族酋长柯古伦的带领下发生了兵变,东藏王阁下早已不在壁垒了,现在应该是刚刚移居到格隆半岛平原,与半马族在一起。”
“那就是说现在联系不到他?”阿塔尔颤抖着问道。
“呃应该可以吧,不过需要花点时间,因为那里根本没有符力传书的装置,只能靠飞鸿传信。”传令官有些疑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这样惊惶。在他的记忆里,这位聪明伶俐的小公主,几乎从来就没有这样失去镇定的时候过。
“那就是说”阿塔尔眼神再次空洞起来,口中喃喃地道“皇母告知东藏王前往怨息之巢的时候,根本没有通知到东藏王”
传令官还来不及回答,阿塔尔身子一歪,咕咚一下倒在了床上,再次昏了过去。
传令官顿时寒毛倒竖,吓了个魂不附体,赶紧急招太医来为殿下医治,宫里顿时一片混乱,忙得真是人仰马翻,鸡鸣狗跳。
几名太医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半天,才将小公主救回过了气来。
“殿下万金尊躯,千万保重啊”一群人战战兢兢地在阿塔尔床前单腿跪地,连声道。
阿塔尔的脸色好像一团没有涂匀的浆糊般惨不忍睹。
“你们都出去!”她气若游丝地道。
众人大多都没听清楚,不解其意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出去!——”
阿塔尔猛地一声娇叱,吓得一群内侍亲卫赶紧把脑袋垂到了裤腰上,你挤我我挤你地退了出去。
寝宫内顷刻间又只剩下了阿塔尔一个人。
那一刻的冷清,让阿塔尔想起了那一晚生不如死的惨痛经历。
她感到有些轻松,至少,不用为了欺骗母亲而刀搅般心痛了。可是同样的,以后竟再也无法见到妈妈的音容笑貌,切切关怀了。
想到这里,阿塔尔再也抑制不住,扑倒在枕头上,纵声大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悲伤中渐渐恢复了神智,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花瓣一般纤弱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动,阿塔尔的思绪开始有些固执地沸腾。
“都是那些蛮骨族人!”她银牙格格直咬,喃喃自语道“炼苍穹这个欺世盗名之徒,皇母危在旦夕,他却不闻不问!枉我妈妈对她一往情深!”
眼前不知怎地陡然浮起戟烈那壮实的身影
她忽地站了起来,火红的头发被激起的一阵风荡开,轻轻舞动,两只蓝汪汪的眸子里猝然绽开一片狂乱的寒芒。
“该死的蛮骨人!——”
天命元宫的上空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娇声怒叱,一条洁白如玉的身影拉开百丈长虹,飞了出去。
这时正是傍晚,哈尔希德本来正准备享用晚宴,忽地元帅府上空符力波动激荡不止,他心跳一阵加速,赶紧疾步跨出房门去看。
阿塔尔双目如剑,炽发飘忽如漫天火舞,一袭白袍更绽着无穷无尽的冰寒杀气,看得哈尔希德不由一怔,赶紧施礼道:“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我要去杀了戟烈,命你随驾前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阿塔尔怒不可遏地道。
哈尔希德心神大乱,暗想这戟烈的力量已经被我私自解禁,若是被公主发现,以我这全无后台撑腰的家世,这必是个掉脑袋的大罪。
但他毕竟是久经风雨,这时强自镇定,赶紧顺口胡诌道:“殿下,我刚接到消息,那戟烈毕竟是已经进入了亚神阶的强者,那一十二道禁魔符阵居然不能完全制住他,封魔狱被他弄得一团混乱。公主殿下您金枝玉叶,此时过去实在是大为不妥。我正要命人过去收拾战局,您大可等候我的消息”
哈尔希德的原意,无非是想拖延阿塔尔的时间,让那典狱官有时间安排出戟烈越狱出逃的假象,到时候把所有的失职之罪往那倒霉鬼头上一推,自己大不了挨个警告,自己引咎降职,退回元帅军衔,也无甚大碍。
可这时的阿塔尔公主哪里听得进去那么许多废话,黛眉一轩,眼中寒芒如电般暴炽,大声道:“什么?!竟有此事?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立刻带上兵马,随我前去剿杀了那个该死的蛮骨暴徒?”
哈尔希德还来不及再说什么,阿塔尔公主水袖轻拂,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趁此机会,那些个叛党欲孽,全都给我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事若有差池,哈尔希德我拿你试问!”
说完,一个转身,竟自先御风向封魔狱飞去了。
这位新任大元帅完全摸不透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让公主突然动了这样大的杀性,言语中的意思,竟是要将萨雷摩和孔雀一并铲除。
他这时心中忐忑,已是面如土色,急喝左右召集兵马,心中暗忖:公主难道疯了?她若轻易杀了萨雷摩和孔雀,莫说那些贵族中的老头们,就连女皇那里,可也是交代不过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