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封魔狱长廊里,小公主一手抱着孔雀,一边风驰电擎地向咒阵中心飞去。
“殿下,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孔雀终于艰难地开口了。
从阿塔尔水葱般的玉指上传来的寒冷径直渗入到她的骨头里,气管里,让她的头像灌了铅一样重,呼吸都难以维系。
“住口,你这贱人,我今天就要让你和你那丑陋的情郎一起灰飞烟灭!也算还你一个心愿!”阿塔尔已将那张美丽的容颜完全扭曲成了嗜血鬼般的面孔,那煞气甚至胜过了当年孔雀在战场上横扫千军的阴沉。
孔雀不依不饶地道:“陛下亲临战场,不幸殁在妖族的手中,我能明白您此刻的心情可,可是你若毁了戟烈的修炼,只怕不但不能报此大仇,反而还为我们的敌人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到时候局势更加危险,只怕整个西利卡,甚至整个涅迦大陆都会毁在你的手里啊,殿下”
“闭嘴!”阿塔尔怒不可遏,反手用力一抛,将她狠狠扔在过道的墙壁上。
孔雀只听见自己手肘在沥铜高墙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显然是折断了,那剧痛嗤地钻进心扉里去。
她咬着牙忍住痛,用另一只手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却看见阿塔尔恶狠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别做梦了,你以为我会依靠这些蛮夷的力量来结束这场战斗吗?!”她嘿嘿笑道“我早就有准备了。”
孔雀被她说得一颗心惶惶如惊弓雀鸟,咚咚咚地在胸腔里乱撞,暗怵道:阿塔尔公主虽然年少,但事无遗虑,向来周密谨慎,说出这番话不无可能,可是难道西利卡这边还有比戟烈更强的高手吗?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真这么想着,一个人影飞也似地接近过来,正是新任大元帅哈尔希德。吉尔斯。
紧跟在他后面的,还有战战兢兢的典狱官。
“殿下!您没事吧?”
“你怎么进来了?!”阿塔尔黛眉一挑,明显怔了怔“他们呢?”
“我的人都已经到了,萨雷摩等人都被我带上了气机封印,暂时押解了下去。我不放心您,赶紧先进来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哈尔希德满目牵挂地道。
阿塔尔好像放下了一颗心似的,呼吸明显畅快了许多,又伸手指了指典狱官道:“他是怎么回事?”
“请殿下明鉴,他人微力薄,也是被迫行事,殿下,您就放他一马吧,何况,这里的情形,毕竟是他最熟悉。”说完,哈尔希德又小心地踢了典狱官一脚。
典狱官也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知道现在有人在为自己开脱,赶紧噗通一声跪下来求饶道:“殿,殿下恕罪”
“算了算了”黑暗中,看不清阿塔尔深海般莫测的神色,只听她轻轻叹了口气,又向哈尔希德道“哈尔希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此事之后,天下大业,就尽在我们的手里,你放心吧,你既然帮了我,我不会忘记你的。”
哈尔希德心头大喜,赶紧伏首道:“谢殿不,谢陛下圣恩。”
“不不要说了。”阿塔尔虽知自己不日登基已成定局,但是陛下这两个字过早地承担在自己的肩上,还是让她的心中一阵刺痛。
她不无忧悒地挥挥手,继续向里面飘行进去。
“这孔雀怎么办?”哈尔希德一眼瞥见靠在墙上的末日孔雀,急切问道。
阿塔尔断然止步,沉默片刻,牙齿里恨恨地硌了一下,才迸出两个字来。
“杀了!”——
随即便消失在长廊更深处的黑暗中。
末日孔雀叹了口气,知道女皇陛下一去,西利卡大权尽在阿塔尔之手,本来公主就对自己极为敌视,何况那天不意间窥到了公主的丑事,阿塔尔必然将自己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决计是容不得了的。
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
可是戟烈啊!
她想,我怎能让阿塔尔这样就害死了戟烈呢?
不行!
绝不可以!
她将薄薄的嘴唇咬破了,热乎乎的鲜血往下直淌。
哈尔希德在黑暗中将一双铜铃眼燃成了两簇炼狱里的灯,森然向她望来。
“君要臣死,你不得不死,孔雀啊,你不要怪我。”
“我当然不怪你。”孔雀无奈地笑了笑,只可惜已没人能看得到那冷艳却温柔的微笑。
每次想起了戟烈,孔雀都会发现自己原来是秋水一泓,涟漪百褶。
“可是你不能让她害死了戟烈!”她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费了这么多心计,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了吗?陛下一身符术修为该不会在我之下,也殁在了妖族手中,树神族的大圣洗司侍神尧,恐怕也凶多吉少,现在涅迦大陆还有多少能够和妖族一拼高低的亚神级高手?只一个东藏王,能将所有的希望都负担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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