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过数月的时间,碎风堡的废墟已经被大血漠那炽红发烫的沙砾淹没了大半。
倒塌了大半的折日塔,把断裂开的中间部分拱起在沙丘顶部,四周还有几堵坍塌倒下的残墙在日夜咆哮的沙暴中时不时地探出一角来,只是无聊地待了一会儿,便又隐没在这片荒芜到怵人的大地里去。
叶莉茜站在那折日塔的残骸上,衣袂飘飘,眉目如画。
“将军”
站在曾生活过的这个堡垒上方,她双目里一片迷惘,思绪悲恸而空洞,口里只是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已日益远去的字眼,不知所措地回忆着过去在这里每一个与间极雪共渡的日日夜夜。
从前在间极雪的带领下种下的一排小树苗,现在都已经成为了高达数丈的一排防风林,在干燥的风声里摇摆着自己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茂密长臂。
嘎吱嘎吱
大血漠边缘的风有时反而比大漠中心的更强,因为它会在遭到树林的阻挡之后改变自己的方向,错综复杂地互相碰撞在一起,使气流更加混乱而嚣张。
最近没有了蛮骨军士们的精心护养,防风林被那群巨型蚂蚁们啃掉了十之**,大血漠的边界又向外扩张了数十丈。
这原本就是间极雪受命驻扎在此处的最大原因。
嘎吱嘎吱嘎吱
叶莉茜黛眉忽地一挑,心里有一根久未拨动的弦“啪”地弹动了一下。
那感觉极为不好,如同脊髓里被什么啮了一口似的。
这不是风声。
或者说,那是被风声掩藏起来的另一种诡异的声音。
“该死!”叶莉茜感到头颅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愤怒地燃烧起来“是赤金蚍蜉!”
“噗”地一声,一个獠人巴掌般大小的丑陋脑袋从血红色的沙丘下钻了出来,两根长长的触须互相搓了几下,发出吱吱的声音。
那是这群爬虫独有的嗅觉器官,方圆一公里之内的生物,都躲不过这两条异型鼻毛的感应。
这其中当然包括了花一般芬芳的叶莉茜。
女风符师眼中掠过一丝悲愤,一道白皙的扎目的刀芒电射向那颗令人作呕的脑袋。在绽着金属光泽的火色甲壳上叮地发出一道脆响,那颗丑陋的脑袋应声而落。
随即,边上又钻出一只一模一样的虫子,看见同类的惨死,它愤怒地晃了晃脑袋,咕唧咕唧地发出了一串呼号,然后六足齐撒,拼命向叶莉茜所在的地方狂奔过来。
那一串呼唤引出了一大群赤金蚍蜉,先是四五只,然后是十数只,紧接着很快变成了数十只,近百只
就好像是陡然间从地下涌出的一波剧毒的潮水,蚍蜉们一起发出咕叽咕叽的怪叫,向势单力薄的叶莉茜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
叶莉茜仰天长叹,她闭上双目,睫毛弯弯如帘轻挽,沁红的雪靥终于露出了一丝欣喜的微笑。
“我来了将军!”
一语落地,雪白的身影一个倒翻飞纵起来,离开了脚下那块巨大的石板,两只爬的最快的赤金蚍蜉刚扑了上来,敌人便一股烟般消失在了面前。
取代而至的是两刀犀利无比的飓风刃。
风符术的攻击无论远近,所受伤害都是同等的,所不同的是距离近在咫尺,自然能更加精准一点。
所以叶莉茜的这两刀飓风刃径直钻进了边上它们的嘴里,洞穿了两根细小的喉管。
于是这两只虫子连一声悲嘶都未来得及发出就断了气。
可是死了的这三只,连总数的百分之一都没有到。
不过是一眨眼之间,这个碎风堡的废墟上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数百只赤金蚍蜉。大的有箩筐般大小,最小的也有人的手臂般粗细长短。
本来,作为风符师的叶莉茜可以高高飞向空中去,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是她没有。
在数个筋斗翻过后,叶莉茜又再度振出玉臂,释出一道长达十余丈的飓风刃,劈碎了所过之处的所有实物。
这把全力施出的七阶位飓风刃发出一声刺耳的厉啸,将三十余只赤金蚍蜉搅得粉身碎骨。
粘稠的液体散在空中,把一股恶臭肆无忌惮地泛滥开来。
叶莉茜足尖刚踏到实地,立即有无数只蚍蜉扑了上来。
然而女风符师手指鬼魅般舞动,一股急切拧转的气流自她脚底向外升起,卷动了一场直腾入天空中去的沙暴。
有几块一人多高的碎风堡残墙被生生从沙丘里面被拔出来抛向天空,小一些的碎石砖瓦更是舞得遮天蔽日。
防风林被这力量压迫得直不起腰来,拇指大小的血砂好像子弹般重重弹射在树木枝叶的身体上,将它们打得千疮百孔,时不时还有不少断裂的残枝和叶片跌飞出去。
“你们这些魔鬼都给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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