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火辣辣的感觉自胸腹,到心口。
好生畅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才那传令官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打断了鬼袭的万千思绪。
“大人出,出事了!”
铁头崖,并非是禁锢山最险最高的断崖,却是最宽最长的一段。
风刀霜剑彻夜不眠地在这个千丈悬崖顶部呼啸,这一段银白色的弧线是禁锢山与迷途之海凶险的界限。
戟烈以前经常开玩笑对那些刚入伍的新兵说,这一个断崖就是他一斧劈开的,另一半则早已沉入海底去了。
那些不解内情的菜鸟兵竟还都信了,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里封冻了千百年的冰霜足有一人多厚,还不能算表面上那一部分厚厚的积雪。
鬼袭紧锁眉头,看着地上那一滩脓血和几具残尸。
这几个就是最近负责与外界,包括格隆半岛平原的内奸和克克鲁斯联系的情报兵,不知怎么,被人拉到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来给杀了。
还下得如此狠手!
那腥腻的色泽直渗入了皑皑白雪里,鬼袭觉得有点恶心。这样污糟的画面深深映入脑中的感觉让人极为不适。
他厌恶地转过脸去,心中念头急转,猜测这会是谁下的狠手。
应该不会是东藏王方面的人。
炼苍穹素来心慈,不太可能对自己以往的兵士下出这样的杀招。
可是除了炼苍穹还会有谁呢?
鬼袭正自想着,忽然轻风掠过,他心里轻轻一柔,随即又是大吃一惊。
好像中了一把妩媚的刀。
在这腥味肆意的雪崖之顶,竟然会在冷风袭过时,飘过一阵醉人的芬芳。
他双眉一轩,转首望去。在那断崖的一侧,不知什么时候站住了一个冰山般冷艳的美女。
而且这个美女一出现,身边的护卫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
鬼袭面上色变,却仍稳住了心神,冷冷地道:“原来是叶莉茜,好久不见了啊,那天要不是血魔王大人相助,你的血现在已经流在我的身体里了。怎么,还不知恩图报么?”
“呸!”叶莉茜毫不客气地啐道“亏你也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吗?你这个见利忘义,认贼作父的小人,你叔叔一手将你带大,到头来却被你吸尽了鲜血,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你根本不像是一个铁血豪迈的狼族,倒是像一个在荒原上吃垃圾的贱狗!”
这一段话也算骂得恶毒,鬼袭老羞成怒,不由愤得毛发根根倒竖,圆睁双眼,暴喝道:“住口!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在我的地盘上,也敢如此嚣张?好大的胆子!”
“骂你就是骂你,你能拿我怎样?”叶莉茜面不改色,竟对鬼袭的恐吓丝毫不以为意。
鬼袭面上狂妄,实际却惊异不已,这个七阶位风符师的能力他要拿下自是绰绰有余,可是对方心里也该清楚彼此间的差距,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站在那里跟自己叫板?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化脓的腐尸,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这几个人分明是中毒而死,这个不该是叶莉茜所擅长的杀人伎俩啊,想到这里,他顿时心如明镜——
这个女人,一定有帮手!
而且这帮手,更一定是高手!
一想到高手,高手就到!
背后的霜石里喀喇急响,竟森然挣开一条硕大的裂缝,一条恶鬼般的人影从里面挤出出长臂,将一环巨大的月轮舞得寒光四湛,向鬼袭腰间乍然斫到!
间极诡,早已等候多时了!
鬼袭身形较一般的蛮骨族人矮小的多,本来就是以速度见长,只是力量太弱了而已。在吸取了众多高手的精血化为自己的力量之后,他的反应更加敏锐,一觉有异,立即身形暴长,一个筋斗纵向风雪肆虐的天空中去。
叶莉茜娇叱一声,振臂画符,一道飓风刃迎空扑出,划开十多丈长的白虹,直刺向鬼袭的脑袋。
鬼袭应变及时,急切间一个拧腰,反旋一脚弹在刀尖上,竟然以硬碰硬,生生把那柄飓风刀踢散了!
他自己则趁着刀劲,空中身形一折,竟向左侧猛坠下来。
脚尖撞刀尖,竟还是脚尖略胜了一筹!
这就是阶位间的差距啊。
可是就在他快要落地的那一瞬间,间极诡又从另一边雷电般猛撞过来。
鬼袭闪电般往腰里一抹,就摸出来一把刀。
他想也不想,只厉啸一声,就反手一撩,迎着间极诡的月轮挑上去。
“当——”地一声大响!
间极诡的双脚都深深陷入了山崖顶上冻结了百年之久的冰雪之中,而鬼袭则是一口鲜血向外狂喷,整个人向后皮球般被抛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