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没有?”
事实上,她很害怕,声音带着明显的轻颤。如果情况仍然不能好转,下一刻她便要去惊醒全屋子的人。
幸好,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严重,看见原本按在胸口上的手渐渐松开,她也跟着慢慢松下一口气。
“好点了吗?”她再次问。
无力地点头,云湛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窒息的疼痛虽然在减轻,但仍然胸闷气喘得厉害。
得到了确认,容若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屋子里开着暖气,她穿着睡衣跪坐在床上,胸前从云湛的后背传来的体温非但没有温暖她,竟还让她无端打着冷战。
“没事了。”不知又过了多久,云湛沉声道。
容若仍不敢移动,只是问:“那你现在可以躺下吗?”
再次点头,云湛伸手扶住床沿,借着容若的扶持慢慢躺平。这个过程中,感觉到那份小心翼翼,他躺好后抬手握了握她的手,发现那只手竟比自己的还要冰凉。
“进被子里来睡。”他放开她的手。
“嗯。”容若调转方向,跪着从云湛的身上跨回去,却在中途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暖色的灯光中,她半俯着身子,长发从脸颊两边垂下,扫在云湛的肩头,不经意地抬眼,与他的视线对上,她看见他的脸有一小半隐在自己头发的阴影里,消瘦而完美,还有那双眼睛,此时此刻显得愈加深不见底。她想动,却偏偏愣在那里。
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和状态。脑中突然跳出这样一个意识,容若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别开脸,迅速继续刚才被自己贸然停下的动作,回到被子里安静地躺好。
她轻咳一声:“晚安。”
关上灯,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妈竟然让我去相亲!”正当容若午间倍感无聊的时候,何以纯打来电话,听筒里传来她愤愤的高声。
“那恭喜你了。”将手机从耳边稍微移开,容若轻描淡写地回应。
“真是上当!早知道就不回来了!真不懂她在搞什么!”
“那么,你妈为你找的对象,你还满意吗?”
“喂!你明知我最反感这种事情的,竟然还这样问?!存心气我吗?”
明显的气急败坏从电话那头传来,容若托着下巴,低声笑开。
“我今晚就回去。”
“嗯?这么快?”她望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明亮的天空,一片澄澈。
“那个书呆先生还打算邀我共度情人节,我当然不能再留在那里任人宰割!”
“为什么不试试呢?也许这会是个有情趣的书呆。”说完这句,容若几乎能够想到此刻何以纯翻白眼的模样。
“至少他的外表无法让我看到情趣的踪迹。”无奈的声音再次传来,有气无力。
容若笑着靠倒在椅背里“那就不要多说废话,祝你顺利逃离你妈的掌心。”
“下次打死我也不回来了。”临挂电话前,何以纯仍然咬牙切齿。
结束了通话,容若无意识地来回转动着旋转圆椅。这才想起,倘若不是何以纯提醒,她差点忘了明天便是二月十四号。
“情人节”她小声低喃“结了婚的人,应该不用过了吧?”
“女人果真难伺候!”高磊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重重坐在沙发上,一脸灰暗。
云湛抬眼“怎么?”
高磊扯开领带,仰面靠在沙发里,语气低沉:“和小昕吵架。”
“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让着她一点。”云湛转动轮椅从办公桌前退出来,来到沙发旁。
“开始只不过是为了一点小事,本以为争过了就算了。没想到越闹越严重,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高磊闭上眼摇摇头,有些力不从心。
事实上,除了不接电话之外,这两天他还被赶到书房睡觉。这次算是他们结婚以来,吵得最凶的一次,现在即使他肯主动认错,云昕估计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更何况,他并不认为完全是自己的错。
“她从小就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难免会任性一点。”云湛淡淡地道。对于他们的家务事,即使是他,也不便过多干预,只能要求高磊多做让步。
闭着眼睛点点头,高磊沉声道:“我知道。”现在他只希望云昕能够尽快消气,那么就算要赔礼道歉,他也认了。
“我倒不是后悔结了婚,”过了片刻,高磊似乎很有感触“但我觉得,很多男人不愿结婚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对于婚姻中的矛盾,似乎男人的承受力比起女人差得太多,而偏偏这些矛盾又是不可避免的。你说对吗?”高磊侧过头看向云湛。
而后者,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婚姻,或是爱情,大多无非都是苦中作乐,喜忧参半。如何承受压力,能不能忍受到最后的终点,大概只能取决于对另一方的爱的深浅,以及对这一份感情是否执着。
云湛相信,高磊确实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与云昕的这段婚姻,即使无法十全十美,也不至于半途破灭。
而自己与容若,却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局,无关执着,无关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