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之时,柳无伤突然面露难色,两条扫帚眉毛逐渐凝成一团,举起子来却迟疑不决,几番犹豫,终不肯落子,良久,他叹息一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竟然败了。”
二老愕然,自己明明已经陷入死局,柳无伤为何言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暗忖难道自己竟看漏了一招妙棋?念及此处,二人杀机骤敛,重新凝神于棋局之中。
柳无伤眼珠一转,伸手从裤裆里掏啊掏啊掏出一把“牙签”嘿嘿笑道:“要牙签不?”
没人理他。
我却知道这并不是一般的牙签,它既是柳无伤吃饭的家伙,又是其防身的工具——青木针。
青木针是极为罕见的一种针灸,不仅锋利异常,质地坚硬亦不亚于钢铁。
按照柳无伤的人品,行走江湖数十年居然还能安然无恙,没有点自保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这手银针正是他压箱底的绝活,亦是他唯一的保命法宝。
他先成功地分散了二老的注意力,然后突出奇招,施展他屡试不爽的卑鄙下流的偷袭手法。当然,以柳无伤的自知之明,自然不敢奢望能伤到二老,其目的仅是为了赢得短暂的时间让我们由被动转为主动而已,后面的事情,就交于我和邪月来做了。
“动手!”柳无伤爆喝一声,掌中牙签化作百道寒芒,出其不意直向二人面门攻去。“牙签”出手之后,柳无伤也不管成功与否,转头撒腿就跑,逃之夭夭。
与此同时“没落”变魔术般在我的手中出现,转瞬间化作一条黑色巨龙向二人吞噬而去。霸道、决绝的黑色刀罡中充满了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这亦是我毫无保留的致命一击!
一击!我只求一击。
倘若这一击不能奏效,就意味着我们有可能永远无法逃出生天。
感受着惊心动魄的一刀,二老骇然,黑龙铁袖一挥,一股大力将漫天银针尽数击飞。接着,一声龙吟,白虎掌中的“真武剑”夺鞘而出,闪烁出耀眼的白芒,堪堪迎上“没落”黑白两道刀罡猛烈地撞击到一起,嘭的一声,石桌经受不住强大压力化作点点尘埃。
白虎向后退了小半步,而我却丝毫未动。
我心中叹息一声,即便这仅是极其微妙的优势,我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他们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拖大,明知我们这一刀的威力还让白虎一人来接,当然,以他们的变态功力来说,的确不存在什么人能值得他们联手,他们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
只可惜,我们这边还有一个邪月。
邪月突然娇叱一声,漫天魔音实质化般在空气中波动起来,婉转妖异,摄人心神。
醉剑等人虽早依言先将耳朵堵住,仍免不住心兢神摇,灵台失守;赵剑儿功力最弱,更是受不了魔音的媚惑惨呼一声仰天栽倒,人事不醒了。南宫倩与上官蓉芳心大乱,真气混乱,只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道。除我之外,唯有柳无伤安然无恙。
黑龙骇然变色,脱口道:“天魔音!”他所受媚术的影响居然极小,瞬间的惊愕之后再不管白虎生死,骤然向湖边急掠,落荒踏水而逃,以他轻功修为,勉强可称“踏水而行”虽然湖水淹过脚面,好在身上衣裤都不浸水。
邪月的天魔音,本已在白虎意料之外,黑龙一逃,更是魂飞天外,立时战意全无。
白虎心神失守之际“没落”重重刀浪已然攻至,白虎左支右吾,数招之间便被我点中**道。
当我不经意将目光转向醉剑时,却发现他呆若木鸡地愕然望着湖心,再看他身旁的南宫倩与上官蓉,竟也与他一般模样,流露出来的表情已不足以用惊诧来形容。我急然转头,亦看到了使自己极为震惊的一幕。
邪月飘渺的仙姿竟虚空踏在湖上,形成一道虚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黑龙逼近过去。
哧哧破空之声不断从她的纤纤素指里弹出,赫然是一粒粒黑白棋子,邪月似在用棋子摆成一条通往对岸的通道,每每踏在棋子之上,仿若凌空虚渡一般。此举简直不是人力所为,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等真正施展出来,更是难上加难,令人叹为观止。
三道寒光从邪月手中暴射而出,直取黑龙三处大**道,黑龙头也不回反掌击飞棋子,如此一滞,他便减缓了势头。如此反复三次,邪月人已紧仅贴在黑龙身后,黑龙魂飞天外,对他来说如此渡湖已是极限,哪有余暇兼顾邪月的威胁。只见邪月樱唇轻启,仿佛对他说了什么,黑龙身躯剧震,居然主动递回“圆月弯刀”然后,安然向湖下沉去,再不见浮上来。
黑龙自行了断了。
突然,对岸发出了一声轰天巨响。
被我点中**道的白虎顿时面如死灰,惨呼道:“落闸了!落闸了!”
邪月在对岸巡视了一圈,飘然回到这边,幽幽叹道:“千金巨闸已落,看来我们只有等了。”
微微的魔音让醉剑等人有些失神,白虎变色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天魔音?”
邪月却不答他,幽然反问道:“苏远山,没想到你竟与萧秋水走到一起,这五十年过得可好?”
我与醉剑等人俱是一楞,五十年前,苏远山既是武当掌门,又是江湖中所公认的除三大宗师外武功最强的几人之一;而萧秋水则是魔门继“妖刀”齐远之后的刀道第二高手。虽然我早料到二老身份特殊,却没想到居然如此显赫,再由邪月亲口道出,心中仍不免一阵惊讶。
“你是魔后!”苏远山的瞳孔开始收缩,若非魔后,谁能将天魔音练至如此至境?苏远山旋又叹道:“老夫与萧秋水在此躲了五十年,没想到还是难逃噩运,这是命啊!”我淡然道:“只要你想办法放我们出去,我赵丰绝不为难于你!”
苏远山摇头道:“巨闸一落,神鬼难逃,你们根本不可能出去。而且,我与萧秋水的命早已卖给沈家,巨闸既落,就意味着沈家打算牺牲我们。”
“哦?”我疑道“你们在此久居,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你不明白。”苏远山神色一暗,道:“我们体内都被种下了一种古怪的蛊,每天午夜必须饮一种苗疆的药酒,否则绝对活不过三更。”
“只怕未必。”我转头向柳无伤道“胖子,你怎么看?”
柳无伤神色凝重地将手轻轻搭在苏远山的脉上,良久,摇头叹道:“对方将蛊种在心脏旁边,手法极其高明,我虽然有办法将其剔除,但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算了。”苏远山黯然道“五十年前我们就错了,居然将自己的命卖了五百万两。”
五百万两居然让正邪两大高手抛开宿怨共侍一主,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钱的力量。但是,这个世界上仍有很多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生命、亲情、友情、爱情、骨气、民族
“啊!”柳无伤突然悲呼一声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小百合来救我们啊!”苏远山冷笑道:“不管你们等的人是谁,恐怕冰风雪城或者慈行静斋倾巢出动亦没有攻下周庄的必然,或者两者联手才有些希望吧,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周庄实在已经强大到你们做梦也想像不到的地步了。”
我淡然笑道:“事在人为!我相信小百合,哪怕周庄都是与你同级别的高手,我亦相信她有办法救我们逃出生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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