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但很快又紧绷了起来,好像比刚才还要紧张了不少。
她缓慢地打开了箱子,还没见到里面的东西,泪便已经开始掉落,击落在地面,敲碎的却是她的心。
泪控制不住地如决堤般的河流纷扬而下,箱子在泪水的洗礼中终也露出了它深藏的内在。
一个干瘪的没有气的篮球,一叠老旧的照片,还有一个装戒指的小盒子。
篮球?她不是最痛恨篮球吗?怎么还私藏这玩意?难道她以前也是打篮球的?
她看也没有看那篮球一眼,而是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地捧起了那叠照片,把它们紧紧地贴在胸前,然后闭起眼睛似在回忆一些美好的往昔。
片刻后,她开始一张张翻阅起了那叠照片,照片大都是一男一女的合影,或是漫步夕阳,又或是紧紧相偎,竟是一派甜蜜的风光。照片中的女人自然是陈淑慧自己,年轻时的她也算是楚楚动人,拥着她的那个男人长得有几分像花越泽,只是发型还是那种七十年代的风格。
陈淑慧把那叠照片放回了箱子,拿起了一个相框,这框里装着的是一张四吋的照片,照片中还是那个酷似花越泽的男子,他身着一件背心,手捧着一座奖杯,一张脸紧紧地贴在奖杯上,乐得像朵盛开的花。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着照片中那男子的脸,泪水毫无防备地滴落打在了相框上,顺着玻璃静静滑落。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了篮球吗?”陈淑慧对着照片哭泣道“不是说好找到梦想就要回来的吗?为什么?你这一去就是这么久?十八年了,越泽都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亲,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父亲也是一名球员。十八年了,你大概已经忘了回家的路?十八年了,你也大概已经忘了家里还有个人在等你吧?不,不是一个人,是两个等你的人。”
说到这里,她便忍不住大声地啼哭了起来,她太委屈了,苦等了十八年的男人,如今为何还遥遥不知归期,这个男人便是花越泽的亲生父亲。
她抽泣着拿起了那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枚戒指。望着戒指,她轻哼了一声,笑道:“篮王戒指!这是你第一次拿到篮王的称号。你说这戒指就是定情之物,你说会在职业生涯的最高峰时娶我。呵呵我真是傻!傻到会相信你的话。你拿了三次篮王戒指,可你却没有实现你的诺言。你说你想去找寻一片更高的天空,我支持你!我说我会等你的!可这一等就是十八年啊”陈淑慧又忍不住伤心了起来。想不到她竟如王宝钏一般苦守寒窑十八年?那负心汉此刻是否也沉醉在另一番温柔乡中?只是她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哪怕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回到她的面前。她不由得悲从中来,她竟连王宝钏也不如,起码王宝钏也嫁给了薛平贵,自己却是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恨他,却更恨篮球!她认为是篮球把他从她身边夺走,所以她也不让花越泽打球,她固执地以为篮球也会把花越泽从她身边带走。
她把篮王戒指一丢,大笑道:“你的儿子也很会打篮球,他遗传了你的天分,你该高兴了吧?呵呵我真傻,你怎么会高兴,你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有你的一个儿子,你甚至都不记得这个世界还有我的存在吧?”
她似乎有些疯狂了,狞笑着将那一叠照片撕碎,抛向半空,如雪花一般漫天飘舞而下,拂乱她的心。
当所有碎片落下,一切归于平静,她也仿佛受到洗礼般的重生了。她从口袋中拿出罗修的名片,注视良久。沉默过后,她似还有些不忍,但终还是强咬着牙说道:“罢了,罢了,也许我陈淑慧命该如此,就让我一人孤独老去吧!越泽,妈妈不会再耽误你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