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你算什么东西,滚啊……”
“你以为我爱管你?要不是你管我叫一声表哥,你死你活,我才懒得理会。天寒地冻的,我去瓦子里喝着热茶搂着软乎乎的小娇娘,不比在这里吹冷风强啊?”
“那你滚啊!”
“起来!”
“不起!”
“起来!”
蔡祁用力拽她,曹漪兰一下子炸了,拖住蔡祁的胳膊就用力地咬。
蔡祁吃痛,伸手推她,然而醉酒后的曹漪兰,满腔的怒火正没处发泄,吃丨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朝蔡祁恶狠狠地扑过去。
“让你损我,骂我,我给你拼了。”
蔡祁一时不察,被她扑了个结实。
“我……你他娘的是狗啊!”
蔡祁骂咧一声,曹漪兰突然撞上来。
“你才是狗!”话未落下,她对着蔡祁的脸就咬上去。
蔡祁一声惨叫,躲不开,闪不了,背后便是五丈河冰冷的河水。
他双手掐住曹漪兰,拼命想将她推回去,曹漪兰却发疯般挣扎痛咬,越来越狠。
蔡祁闭上眼,挣扎两下,反手抱住她。
曹漪兰并没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见他居然反抗,勒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突地揽住他脖子,换个方位又咬,蔡祁低骂一声,用力一扯,曹漪兰整个身子便结结实实地压下来……
她是个丰腴的小娘子,这一身力气在酒后不可小觑,蔡祁原想避开,结果被她死死压来,身子往下一滑,连同曹漪兰一并滚落下去。
扑嗵!
二人落入水中。
刺骨的河水,冷得蔡祁一个哆嗦,死死拖住曹漪兰死猪似的身子,拼命往岸上划动……
挣扎中,曹漪兰越发往水下沉。
蔡祁大喊一声,跟着沉下去,在黑暗的河水里寻人。
匆忙间,他手指突地拉住一个东西。
头发。
他一把扯住,咬牙切齿地钻出水面,呸出一口水。
“干脆淹死你算了。”
蔡祁没有回头,拖住头发游向岸边,好不容易抓住一块石头,再用力将人拖过来,突然发现不对……
曹漪兰怎么不吭声了?
蔡祁神色一凛,扯着头发将那女子从水里托起。
湿漉漉的一张死人脸,肿胀而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冷意。不知这具女尸在水里泡几日了,那恐怖的模样,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蔡祁,在猝不及防下,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人丢开。
“曹漪兰!”
他一个猛子扎入水里,好半晌又抬起头。
“来人!快来救人——”
~~
傅九衢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刚睡着。
好几天没有睡好,这次躺下去,竟匪夷所思的得了好梦。
“脐下三寸,胭脂痣。是也不是?”
“你身上有什么,长什么模样,我一清二楚。”
“除了我,世上无人能救你。所以,你是我的人,我不许你娶别人……”
梦里春光好,丝竹管弦乐。
酒半酣,诗有兴,傅九衢半梦半醒间,觉得那妇人当真可恨又可气,竟敢在他面前恣意撒野……
身子如在火中油煎,疼痛感直入肺腑肝肠。
一半是痴,一半是傻。
胸口充盈的情绪搅得他神魂颠倒……
“郡王!”
“不好啦!”
“九爷,醒醒!”
傅九衢睁开眼,咬牙切齿地揭被起身,茫然地看着空洞无边的黑暗,突地叹气,抬手揉捏额头。
近日频频梦她,还全是这样的梦……
可恨!
可气至极!
男儿二十血气方刚,浑身是火。
看来,他是需要找两个姬妾回来暖被添温了。
稍稍缓神,傅九衢披衣起床。
“是张娘子出事了吗?”
来报信的是段隋,一听这话,他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是曹大姑娘落水了。还有,蔡小侯爷在五丈河里摸到一具女尸……九爷,你快去看看吧。”
从水里被打捞上来的曹漪兰和那具尸体,被蔡祁一并带到了皇城司。
傅九衢听段隋说了一路,到皇城司时,只见蔡祁裹着一床被子,不住地打喷嚏,一脸的菜色,嘴唇更是冻得乌紫发青。
而脸上和嘴上,都有伤口和牙印。
曹漪兰坐在一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捏着帕子哭哭啼啼。
曹翊坐在她的面前,一脸沉凝。
“怎么回事?”傅九衢扫一眼众人,拉了拉身上的氅子,漫不经心地坐下来。
“一个晚上,惹出这么多事?”
曹漪兰嘴巴扁了扁,可怜巴巴地叫一声“九哥”,似乎想说点什么,可见他冷眉厉目的模样,又垂下眼皮,捂住疼痛的嘴巴,嘤嘤地哭啼。
傅九衢望向蔡祁。
“尸体是在五丈河发现的?”
蔡祁目光游离,想到五丈河边那荒唐的一幕,实在没脸正视傅九衢,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
“是的。”
“说清楚。”
蔡祁抬头看他一眼,把发现尸体的过程,巧妙的加工了一下。
“曹漪兰醉酒滚下五丈河,我下河捞她,摸到一具尸体。”
这次他说的是曹漪兰,而不是往常的“表妹”或是“兰儿”这种更为亲昵的称呼,隐隐听去,生硬里又仿佛带着恨意。
傅九衢眯了一下眼,看着他带着齿印的红肿嘴唇。
“嗯。尸体在何处?”
蔡祁打了个喷嚏,这才揉着鼻子说:“卫矛带下去了,找了个验尸官,正在查验……”
傅九衢点点头,把案子的事情问完,这才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曹翊。
“张娘子伤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