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条支线的目的,只为那只人参而已。
辛夷没有想到会再一次见活生生的沈碧芊,去醉仙阁前,还有点小期待。
她和高淼在岳阳楼不远的地方,找了间客栈,洗漱一番换好衣裳,留下侍卫看守行李,便逛瓦子去了。
要得见花魁是需要展现财力的,高淼特地雇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打扮得风度翩翩的样子,辛夷模样也清俊,两人在醉仙阁前甫下马车,便引来注意。
管事的忙不迭将她们往里引。
辛夷却注意到醉仙阁外的街上,站着数十个披甲持锐的士兵,腰板笔直,整整齐齐。
她和高淼交换个眼神,心里不由沉了沉。
难道赵宗实,真的来了这里?
高淼暗自咬牙,冷笑一声,大步进去。
辛夷观望着四周,隐隐觉得不对劲。
赵宗实这个岳州团练使,是没有兵权的职务,有点像后世地方上的人武部长,除了自家的护院侍从,不可能调动这么多军队。
更何况,逛个瓦子,见个花魁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吗?
“妈妈。”辛夷扯着那个迎客的鸨子,低低地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鸨子花枝招展地嗐一声,手绢一甩,笑盈盈地道:
“听郎君口音,不是岳州人吧?”
“呃……不是,我开封来的。”
“怪不得。”鸨子抿嘴,低低地道:“还不是为了我们的花魁娘子么?这些个达官贵人,个个挤破头来醉仙阁,花样百出,无非为娘子一颗芳心罢了。”
原来是秀肌肉抢女人呀?
辛夷恍悟般哦一声,半真半假地道:“不知我们能否有幸得见花魁娘子?”
鸨子脚步微顿,上下打量她和高淼片刻,若有似无地一笑。
“不瞒二位,今日来的都是贵客,二位官人京城人士,想必也非凡夫俗子,但……花魁娘子实是不得闲啦。”
辛夷见高淼沉下脸来,怕她一时激愤闹出事,连忙拉住高淼的胳膊,然后朝鸨子客气地一笑,塞了个银子。
“妈妈有所不知,我和沈碧芊是旧识。劳烦妈妈帮我代个信,就说……就说是帮她捎带碧水鸳鸯戏蒂莲的开封故人来了,你且问她见是不见?”
妈妈拿了银子,见她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笑道:“我自去传话,那花魁娘子见是不见,我便做不得主了哟?”
“那是那是……”辛夷恭敬恭敬地行了礼,却见高淼冷飕飕地朝她看过来。
那眼里像有刀子,恨不得宰了她。
辛夷一怔,来不及解释,便见一个高大的男子带着两个侍从大步迈入醉仙阁。
不是赵宗实又是谁?
高淼当即变了脸,想要冲过去,被辛夷拉住,猛使眼色。
“捉贼捉脏,捉奸捉双,稍安毋躁,稍安毋躁呀。”
亏得她力气大,将高淼连拖带拽地带到隔间的帘子后头,并没有被赵宗实发现。
“大将军。”一个便服男子从楼道下来,迎上赵宗实,拱手道:“请!”
赵宗实看他一眼,皱眉道:“人呢?”
“楼上等您。”
赵宗实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迈开步子,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道。
高淼又待冲上去,那老鸨子过来了。
“诶我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哩?认识?”
这种地方的人,眼睛都亮得很。
辛夷半真半假地道:“是啊,认识,在开封便认识的。”
鸨子看她们的眼神有细微的变化,又是打量般微笑:“那就难怪了。这位赵大将军可是我们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
声未落,她又含笑看来,“你们稍坐等待,好酒好菜地用着,我这便去找花魁娘子。”
辛夷见高淼的火气也到极限,满脸怒容的模样,拉着鸨子便往楼上走。
“不用急。我们上去小坐,等她先招待好贵客,妈妈再为我们通传不迟……”
鸨子眼神略疑。
辛夷看了看高淼,回头勾肩搭背地拉着她。
“走了,高兄。”
两个人走在前面,鸨子在后头亦步亦随。
辛夷踩着楼板上去,位置站得更高,回头扫一眼大堂,目光微变。
在喧闹的人群里,并不全是饮酒作乐的文人骚客,有许多男子身量粗壮,面目黝黑,看着像是武人假扮。
尤其他们都携带着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