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蔡祁自顾自说到这里,发现傅九衢正襟危坐,脸上并无半分表情,这才讶异地瞟他一眼。
“重楼,该不是你在从中作梗吧?”
不待傅九衢说话,他哦一声,恍然大悟般拍桌子。
“怪我。糊涂了!我就说嘛,竟有皇城司查不到的人,原来是你……完了,我是不是破坏了什么计划?又干错事了?”
“没有!”傅九衢平静地道:“你查得很好,继续查!”
蔡祁一脸不解,压着嗓子凑上前去,“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傅九衢:“因为以你的手段查不到我要保护的人,只会让别人查到皇城司正在调查。”
蔡祁:……
他愣愣地,盯着傅九衢。
这回酒算是醒了七八分了。
“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夸。”傅九衢眯了眯眼,“所谓物极必反,蠢到极致也是智慧。”
“大爷的!”蔡祁低骂一声,像是被他触到了心里的某个地方,嘶拉拉地疼痛,浑身不舒服,脑子却清醒得很。
他捂着胸口揉了揉。
“是是是是,论心机,论谋略,论讨女人喜欢,我都不如你。可是重楼啊重楼,你他娘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坑兄弟?那个百晓生给曹漪兰教的是什么招儿啊?那就是男人的火坑!”
傅九衢眉梢撩撩。
“人家那是帮你,存点感恩心吧。”
“帮我?呵!别别别,只求他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吧……”
“人家不帮,你能这么快当爹?子晋啊,你的福分还在后头呢。去查吧,继续查!”
傅九衢说着起身,在蔡祁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就走。
蔡祁的福分在后头那是辛夷告诉他的。
她说,在汴京赋里,蔡祁是靠着一颗简单的大脑走到最后的人生赢家,后来官位亨通,妾室成群,儿孙满堂,还活了个高寿……
只不过如今看来,这成群的姬妾,要打折了。
“什么话呀?”蔡祁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空酒壶,摸了摸清醒无比的大脑,叹口气。
“这酒白喝了,本想借酒装疯回去吓一吓那小娘皮,也吓不成了。”
··
傅九衢走出锦庄才发现外头下雨了。
就这一会的工夫,庭院里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泼过。
孙怀上前来,“爷,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如去药坊里坐等雨停再走……”
“不必了。”傅九衢撩起袍角出了檐角,正要叫段隋牵马过来,就发现一个探头探脑的伙计撑着一把大雨伞,正往锦庄里打望。
仔细一瞧,正是药坊里的张大郎——张巡大伯家的大儿子。
张大郎为人忠厚老实,见傅九衢的眼神扫过来,连忙陪着笑上前。
“郡王,这是给您带的伞。”
傅九衢心里忽然掠过一抹凉意,大呼不妙,脸上却是镇定。
“你怎知我在这里?”
张大郎当然不知道傅九衢为什么在这里,更不知道辛夷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
闻声,他笑呵呵地打哈哈。
“阿依玛姑娘看到下雨,就让小民拿了伞候在这里,说郡王用得上,这……小民也说不来这些。”
傅九衢侧目看向烟雨中的药坊楼廓,发出一声低笑。
“她可是还在坊中?”
张大郎点头,如实告之。
“在的。三姑娘喜欢跟她玩耍,几个小娘子又弄了些吃食,想是要吃了晚膳再走……”
傅九衢暗眸微阖,带出一抹柔软的笑。
“正好,我也饿了。去打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