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
去辛夷药坊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辛夷让人熬了汤药,让丫头服侍赵如念服下,便叮嘱她休息,然后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准备去福安院请安。
长公主府里人丁不旺,赵玉卿除了一个皇帝哥哥,也没有嫡亲的姊妹,与别的皇室宗亲间的关系又较为疏淡。因此,相对于别的高门大户,关系没有那么繁杂,她只需要能与婆婆相处融洽就行了。
而赵玉卿这个人,就是个心软善良的性子,辛夷只要不与她硬碰硬,想必不会吃什么亏。
果然,她带着两个丫头过去的时候,赵玉卿已经梳洗打扮好,端端正正地坐在堂上,等着喝媳妇茶了。
辛夷看着婆母的一袭盛妆,再看看自己,因为来得匆忙,又近乎一夜未睡,打扮过于随便,脸色苍白,未施脂粉,眼下更有一片青黑。
“儿媳给婆母请安。”
她恭恭敬敬地跪下,请安又奉茶,在长公主面前跪得到也心甘情愿。
赵玉卿一直在端详她的面容,好不容易等喝下孝敬茶,赶紧让周妈妈将早就备好的一对金錾
缠枝手镯捧上来,亲手戴在她的腕上。
“今日是新媳妇过门头一回,你的礼数我就受了。往后就不必了,你眼睛不好,来来去去多有不便,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阿九可要心疼坏了……”
辛夷没有想到大早上的得了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子不说,还得了“免来请安”的好处,心下喜不自胜,嘴上却不敢应承。
“晨昏定省,是小辈该做的。我的眼睛………”
她想了想,“周老先生已经在给我用药,他说复明大有希望。”
“当真?”长公主眼睛亮开,开怀不已。
她最遗憾的便是自家儿子娶了个瞎子,要是儿媳妇眼睛不瞎了,那些嚼舌根的妇人,哪里还有得说词?
“好,你和周道子说,大胆用好药,只要能治好眼睛,再多银子,我们长公主府都付得起……”
辛夷有些感动。
眼瞎是装的,可长公主的疼爱却是真的。
“多谢婆母。”
赵玉卿笑了起来,拖住她的手坐在身边,将人好一顿端详。
“你过了门,便是我的儿媳妇,再往后便是一家人了。不许再说外道话……噫,我瞧你这气色,怎么不太好?”
她低下头来,看辛夷的眼。
“好端端的,怎生憔悴成这样?是阿九欺负你了?”
不待辛夷想好怎么回答,旁边的周婆子便轻咳一声,笑了起来。
“殿下,郡王和郡王妃这是新婚燕尔,难免贪些新鲜……”
不待周婆子把话说完,辛夷没觉着有什么,她这个长公主婆婆倒是先红了脸颊,不好意思地嗔了一句。
“瞧我这眼色……”
她又笑着问辛夷。
“往后阿九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母亲告状,看我不收拾他。”
辛夷莞尔一笑,垂下眸子,不胜娇羞地道:“郡王待我很好。”
赵玉卿满是笑意地点头,看她小两口这般恩爱,也是满意得很。
她留下辛夷用膳,在丫头摆碗时,又问了傅九衢的去处。
大婚头一天,就不来给母亲请安,对别的家宅里是要给说法的,但赵玉卿对傅九衢领皇城司的差事已然习惯了,辛夷说他有事要忙,她便不再问,只高高兴兴地带着儿媳用膳,饭后又带了辛夷去逛园子消食,好一番摆谈,这才让丫头扶她回去。
傅九衢自早上离开,便没有回头。
辛夷无法知道高明楼的事情怎么样了,更不知道那些大臣今日会拿着静江府来的奏表如何陈述,眼看天光大亮,早已过了早朝时间,心下略微忐忑,但很快就抛诸脑后。
因为赵如念服下药后,落红更甚,嘴里直呼腹痛,哭得眼泪不停。
辛夷尚未给她服用落胎的药,但看她的情形,不得不让人拿来金针,先为她行针止痛。
不承想,针行一半,杏圆匆匆来报。
“郡王妃,官家来了。轿辇已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