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称自己为魔法阿爹,将一个学生物科技的理工直男的浪漫展现得淋漓尽致。
收集一颗孩子的眼泪保存在一种炼化的树脂里,说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变质,等孩子长大,再告诉他,这是他出生那一天掉下的眼泪,差一点流到了阿爹的心里。
将孩子的小脚印拓下来,烧成瓷器……
将孩子大哭时的小脸画下来,去他的生物实验室里做防水防潮。
为孩子的英雄阿娘亲自配制一款产后调理的“收腹水”。
将一件又一件他认为对他们娘俩有用的东西往天水阁里搬,并美其名曰,当爹就要无所不能。
他的礼物并不是每一件都贵重,有些甚至可以称之为怪异……
比如一袋萤火虫,一只小奶猫,一块打磨得酷似小宝面部的石头……
他费尽了心机,好像时时刻刻将他们娘俩放在第一位,让辛夷常常出现他就是九哥的幻觉,甚至越来越贪恋他的陪伴和温情,有时候一闭眼,就会想到他的笑,想到他说“我儿子”的时候,那一副傲娇的表情。
辛夷心慌、困扰。
傅九衢的带队离开,其实也是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时间,可以好好地理清自己的思绪……
然而,傅九衢人走了,她的耳朵却避不开这个人。
银霜在窗外咕咕地叫,不舍主人。
几个侍女在墙外说笑,声音也不把门,不停提到广陵郡王。
“郡王真是的,给小主子准备的衣服也太多了,我昨儿个单是收拾,就用了三个时辰……”
“你还看不出来吗?郡王是想讨郡王妃的欢心。”
“那是,我就没见过像郡王那么好的丈夫,郡王妃真有福气……”
“前阵子你不是还埋怨郡王,说他肯定是看上了那个什么湄娘子么?”
“呸呸呸,别提这个晦气的名字!快,掌嘴。”
“那有什么,你是没见到今儿早上郡王骑马离府时,府衙门口那些破碎的少女心,被马蹄踩了一地……”
“哈哈哈哈,小蹄子,就数你嘴坏。”
“不过那湄娘子……母亲和哥哥都下狱了,她竟是没事哈?”
“听说身契都卖了的,不涉案……”
“会不会是郡王讲了情面?”
“呸呸呸,别说这么晦气的事!快,掌嘴。”
辛夷睨着从窗户透入的细碎光影,手上的书页,久久没有翻动。
她当然不信傅九衢会徇私舞弊,对郁湄手下留情。只是,这郁湄身处旋涡,竟能独善其身,倒是让她有些奇怪……
··
傅九衢说话算话,尽管事务繁忙,仍是每天都从行营里回来睡觉,风尘仆仆,顶着晨曦出门,迎着夕阳回家,神采奕奕,从不说苦,一看到辛夷,便是满脸的笑容。
短短几天,辛夷觉得这个男人的脸都晒黑了。
问他,他却只说一切顺利,并不艰苦。
还笑着说,走一趟就约莫一个时辰,他骑着快马兜风,惬意得紧。
一次是惬意,天天这么来去哪有舒服的?
辛夷看破不说破,委婉劝了两次,他先急了,说当爹的人,一天不看儿子心里就记挂。辛夷没法,只能由着他。
这一转眼,就到了六月二十,辛夷习惯了他每天黄昏回府,按例让湘灵为他准备了温水沐浴和可口的饭菜,想让他一到家就能有个舒服……
不料,左等右等,一直到天黑透了,他还没有回来。
辛夷有些担心,让杏圆抱来银霜,正想去信问一问他的情况,严管事进来禀报。
“娘子,通判夫人带了个姑娘,说是有急事要见娘子。”
辛夷抱着银霜,双手略微一顿,将鸟儿放下。
“把人带过来吧……”
声音未落,她沉声一笑。
“不用了,让她们在花厅里候着,我亲自过去。”
严管事微怔,看她一眼,“小人识得那姑娘,好像是上次来的那个,湄娘子……”
他似乎有些犹豫,要劝不劝地道:“娘子尚在月子里,不想见的人,大可以推掉嘛……”
辛夷勾唇,“来都来了,怎么好意思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