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叫。
他回头,撞见的是辛夷阴云密布的脸,又嘻嘻笑起来。
“是不是糠疹,吓不吓人?吓到你了吓到你了1
周道子身上长的那些疙瘩,像一个个花瓣似的,这不是与傅九衢当初说的那个开封府的典狱官一样吗?
不同的是,周道子发病后,就被控制了饮酒,那个典狱官可能没有控制,所以他在更早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皮肤症状。
周道子说得不错,这个病看上去与糠疹和疖肿相似,都是过敏而起,但两个人都有相似症状,辛夷就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下不为例!再让我知道你饮酒,扒了你的老狐狸皮1
辛夷放了狠话,叮嘱药童仔细给周道子上药,又出门开了一剂方子交给安娘子,让她们好生看顾着老顽童,这才带上孩子回府翻看医书。
傅九衢是傍晚回来的,一身官服衬得他挺拔修长,眉目间更显凌厉。
秋令上前接过他的披风,夏令备好温水端上来让他洗手,接着便要上前伺候。
傅九衢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这才神色不变地瞄辛夷一眼。
“怎么了?遇上不顺心的事了?”
辛夷稳将医书放在几上,抬头看过来。
“那个典狱官还疯吗?”
傅九衢点头,“一时半会好不了。”
“那他身上的疹子呢?可有好转?”
傅九衢双手伸入盆里,掬手而盥,“这个没有细问,但没听人提及,想是痊愈了吧?怎么了?”
辛夷和他说了周道子的事情。
傅九衢眉头微敛,擦干手坐到她的身边来,“要不要我把人弄过来,你看看情况?”
辛夷点点头:“就找个由头,让他妻子将人送到药坊去问诊,不要声张。”
“听你的。”傅九衢略略勾唇,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眸底也好似添了几分情意。
“这些日子我又忙起来,没有顾得上你,等事情有了眉目,我们在京中摆几桌席面,请亲朋小聚一下……”
以前他是最烦这些事情的,如今倒是说得大方。
不过,两个孩子一个生在扬州,一个生在南京,确实很多亲朋都没有见过,摆几桌也是应该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忙你的去。我有药坊打发时间,成日里忙我自己的事,也顾不上你呢……”
说到这里,辛夷望着他,迟疑一下。
“都这么些日子了,五杂巷那头怎么说,有下文了吗?”
傅九衢慢条斯理地笑道:“仇峻山很配合。不过,守株待兔难免会耗费些时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看谁有耐心了……”
辛夷顺着他道:“你的事情我也不想参与,但有一点,万事以安全为要。你如今身居枢密院副使,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义父的前车之鉴,你要引以为戒……”
“娘子所言极是……”
傅九衢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顺势便将人抱过来,环在膝上,视线垂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回京时你晕船多日,我还怀满希望,以为你要给我生个老三……”
“混蛋1辛夷不等他说完,便握拳打过去,“敢情不是你生孩子,不知道凶险是吧?生两个还不够,还想要老三?”
傅九衢眉眼深浓,是带着笑的,看着却有些委屈。
“我说笑来的……”
他心疼地搂着人,小意温柔地哄,还没有哄得辛夷消气,门外便响起叩门声。
“九爷,曹大人求见。”
傅九衢的脸色瞬间便垮了下来。
这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他道:“让他在外面候着。”
门外的人是段隋,他愣一下,回道:“我看曹大人很是急切,已将人迎入花厅……”
傅九衢:“你越发会办差了。”
段隋一听,喜滋滋的,“请九爷赏1
“哼1屋子里,傅九衢沉着一张脸,松开辛夷。
“我去去就回,看他说什么。”
辛夷嗯声:“曹大人这时来找你,肯定是有要事,你快去忙吧。”
傅九衢一走就没有回来。
辛夷猜到是为了狄青那个案子,不然曹翊也不会那么上心。
她回房唤水沐浴一下,杏圆就捧着个檀木匣子进来了,梳着妇人髻,一脸的笑意。
“娘子,京兆郡君差人送来的谢礼,说是感谢三姑娘救了他们家的大公子……”
辛夷眼皮一跳。
三念救的人原来是赵家老大,赵仲鍼?
段隋:啧啧,三姑娘都要耍朋友了哈。娘子什么时候也给我介绍一个?
辛夷:你不是铁树型单身汉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