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像是看着老母鸡的黄鼠狼。
王婧婕脚下不畅,抓住罗翔的手腕不肯挪步,
可不是嘛,就在他们下楼的时候,门外走进来几个人,皆是五大三粗面带不善,随着中年男人扬扬下巴示意,他们就要走过来做什么。
王婧婕吓得浑身颤抖,就想返身逃回包间把门紧闭,再不管罗翔的死活。
这时,足浴城的工作人员人为失踪,只剩下等着看罗翔被收拾的对头们在微笑,就是罗翔也有些发憷,左右扭头寻找灯罩,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嘛。
“屎蛋!”关键时刻灯罩出现,他在“绯红足浴”门口已经看到阴暗里徘徊三三两两的人,辨认出是城南屎蛋的兄弟,他自诩能吃定此人于是高调赶进足浴城,拦住要给罗翔上课的屎蛋。
“灯罩哥?”屎蛋也认出灯罩。屎蛋外号不好听,人却不是屎壳郎般不堪入目,相反,他是城南一带大大有名的大哥,**放水钱倒腾冰粉,翻新花样挣钱,这一两年实力上涨很快。不过,屎蛋和攀上汤镇业的灯罩还是拉开了距离,要不怎么说跟对主子胜过二十年奋斗。
屎蛋知道灯罩目前行情看涨,见他露面便停下脚步,疑问的看着
“怎么了?”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头。他和屎蛋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此人颇有能耐,不管家里还是公事得了一些帮助。当然,他为此也花费不少,可总体而言屎蛋哥还不二的。
屎蛋没搭理眼前不愉的金主,和灯罩走到接待厅的角落里嘀嘀咕咕,他们带来的手下马上一团和气,各自站一边等待大哥的交涉。
罗翔长松口气,拉着王婧婕大摇大摆坐到招商局的洪科长一伙人的对面,笑吟吟与王婧婕聊天,气得矮个子不住冲同伴叫嚷:“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个屁!”洪科长尤其郁闷,屎蛋不是他找来,轮不到指责他。
灯罩和屎蛋很快分开,去禀告了罗翔:“那位是药监局马科长那边的意思是,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不是没担待的屎蛋替金主拿了主意,可见此人很有头脑,明白罗翔是自己这方动不得不能动的主儿。
“化玉帛?”罗翔得到灯罩的报信不禁莞尔,大家都是科长,相煎的确不用太急,只是对方可不见得同意。他站起来朝马科长走去,伸出手来笑道:“误会,一场误会。”
此时,屎蛋已经暗告了罗翔来头不小,先前还是义愤填膺的中年男人从记忆的延岗新起之辈的名单里找出了罗翔的名字,笑得一团和气一派热情:“是啊是啊,罗科长,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久仰小罗科长了。”
马科长匆忙介绍身边的人:“这位是市招商局一科的洪科长,大家不是外人哦。”
和满面气愤的矮个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洪科长也是笑容满面,握起手来就像无数次见面的老朋友,没有半点儿瓜葛的存在。不过,洪科长肚腹里唉声叹气,他接待的矮个子是一家考察延岗准备投资药厂的公司前哨,今晚好不容易请出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监督管理科的老马,又有他主动帮忙找人撑面子,原以为这笔业务十拿九稳了,却不想罗翔也非善人,马科长先萎了。
这么一折腾,这笔业务只怕黄汤,可比洪科长更手眼灵动的马科长都服软,洪科长并不知罗翔来历,却也只能赔笑。
俗话不是说吗,不怕眼界低就怕没眼力,拍在沙滩上的前浪,都是没眼力还要奋勇争先的傻bi。
“你们!”只当被出卖的矮个子出离愤怒,就想拔脚而去。
灯罩从罗翔身后冒出来,一只有力的胳膊夹持他,手上用劲脸上笑眯眯:“有客远方来不亦说乎,走什么!”他对三位科长说道:“这边的费用已经结清了,罗少,我请大伙儿到我那里玩玩?”
“好啊。”罗翔赞许的瞅着灯罩,这厮终于为我长面子了。
于是,化干戈为玉帛的一伙子人转道“皇朝夜总会”大失脸面的矮个子是不想去的,可被屎蛋半强制的一并带上了。
马科长进夜总会前和洪科长耳语:“这是汤少的地盘。”洪科长恍然大悟,能自由出入这里的罗翔可想而知了,他也没想药厂的业务了,笑道:“老哥是明白人。”
罗翔那边也没闲着,嘱咐灯罩:“一报还一报,人家有工作。”
灯罩心领神会,就叫来夜总会的小姐务必把矮个子服侍妥当,什么裸浴一起飞只管上,诸如“溜冰”的艳照也要留下作证据,让他知道延岗不是不好,而是太不好了王婧婕在夜总会坐立不安,身边都是男人,他们左拥右抱很是不雅,虽然看在罗翔面子上对她素为礼重,可终究是不便久留。幸好被人连连劝酒的罗翔再次酒醉前发现她的窘态,强行控制醉意,告辞道:“小弟不胜酒力了。”
王婧婕这番是心甘情愿送他回去,到了长顺小区罗翔已经软在车上,绵绵的好似娃娃玩的橡皮泥。王婧婕只好拉开车门拖他出来,不住嘀咕:“酒量怎么怎么差!”她腹诽着罗大恶人,也不无哀怨的寻思:他是强有力的男人。
“几楼?”王婧婕问迷迷糊糊的罗翔。
小区的保安远远看见一男一女缠抱一起,没过来当电灯泡,只能由王婧婕一个人扶着男人上楼。到了702,王婧婕从罗翔裤包里掏钥匙开门,进去后罗翔倒在沙发里发呆,王婧婕怕他呕吐,找到热水又兑进去白糖给他喝下,再慢慢打量这套房。
九六年的住宅小区说不上格局多么合理,在沿海呆过的王婧婕也是开过眼界,可眼前的三居室套房由白桦巧手装修,房间布置得雅俗共赏,又少人来糟蹋,整整洁洁令王婧婕很眼馋。她在心中对比二居室住了几十年的家,爸爸妈妈和哥哥挤在一块儿,怎么能和这里相提并论?油然而生的不满足在她如同燎原烈火,不禁感慨做官好,不要单位分房自己就解决了。
王婧婕再看罗翔的眼神和蔼了许多,男人不怕矮不怕丑不怕没酒量,就怕没本事挣不到家业庇护不了女人。
王婧婕胡思乱想一通,眼见罗翔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不会呕吐,就想着离开,她凑到罗翔跟前小声说道:“罗科,我走了?”
罗翔又在夜总会多喝了几杯,到了家里像坐过山车,隐隐约约听到天上传来女人的话音,朦朦胧胧仿佛是妻子的召唤。他睁不开眼睛,做梦的喃喃说道;“青青,你回来了?”
王婧婕十分惊讶,罗翔的语气温柔、亲切,叫的自己的小名透出浓浓的熟悉,都使她恍惚不已他暗恋我?
“青青”罗翔迷迷糊糊叫着,天旋地转的脑海里只有和王婧婕共度岁月的影像。
每次酒醉回家,她总是教训着一面打扫他一身的狼籍
在岳父家里受白眼了,也是她挺身而出,和她的父母哥哥嫂嫂大吵大嚷;她爱打扮好潮流,从头到脚的衣着服饰全靠她置办;她鼓励过、热心过、爱过,在彻底灰心前精打细算维持了多年,直到耗尽青春后绝然离去
茫然无知的王婧婕伸手探罗翔的脑门,接触到尚是青春飘飘然的男人忘记身在何方此是何处,混淆了梦与现实抑或梦就是现实。他一把抓住王婧婕的手,放在脸边轻一身叫一声的喊道:“你别走,你为什么要走!”
“搞错了吧?你把我当成哪个女人?”王婧婕大惊,男人滚烫的皮肤烧热了她的羞涩。
“青青!我不是窝囊废!”罗翔睁开朦胧的眼睛,两只手抱紧了进退两难的姑娘,是失而复得,还是从未失去?
猝不及防的王婧婕踉跄着跌进罗翔的怀里,听着他呼唤自己的小名,一颗心好奇、恐惧、不知所措。
罗翔缠住了王婧婕,自家老婆有什么不能动的?他吻她摸她掐她的脸“你,你说你家里人干嘛瞧我不起!”
被罗翔压在沙发上的王婧婕躲避他的动作,不知罗翔发了什么神经,又基于他的一向yin威不敢太过于用力挣扎,苦笑着劝说:“我家里人都怕你,行了不?”
“唔嗯!”王婧婕的嘴被罗翔吻得结结实实,她的两颗眼珠惊恐的乱转,双手搭在男人肩膀上用力推开之前,胸口不大不小的起伏又被拿住
王婧婕昏神了,她在下罗翔在上,醉酒的男人力量不大可身体沉重,压着她身上的敏感部位一阵阵不舒服,罗翔却在她犹豫的顽抗中有了性致,双腿间的玩意儿慢慢弹起,抵住王婧婕的大腿内侧。
“啊,不!”王婧婕奋然而起,全身的力量爆发出来便不是酒鬼罗翔能占上风的了。他被推出了沙发,倒在地板上仰八叉的瘫躺,闭了眼睛念念叨叨:“你又打我了,青青好像,很久没打我了。”
王婧婕见过各种各样的酒疯子,罗翔这般的尚不多见,她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又是难堪,胸前居然凸起得厉害,再准备收拾非礼自己的人时,睡在地板上的罗翔砸吧砸吧嘴已经打起了小呼噜。一直狐疑罗翔的王婧婕忖道:殴打醉鬼怕是不地道,明天他看见身上的伤怎么办?她咬咬牙,从卧室里拖出两床被子盖在罗翔身上,不轻不重在他脸上左左右右抽了几下。
报复过了的王婧婕就是心满意足的阿q,美滋滋的房间走了一圈,找到一把系了紫色丝绸带的钥匙,试了试果然是房门钥匙,她把小车钥匙抛在桌上又敲大睡不醒的罗翔的额头,得意的笑道:“饶你牛逼哄哄,姑奶奶也就打!”
出管科窗户的缝隙传来湛明秀商店录音机播放的电视剧红楼梦音乐,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王婧婕心不在焉的听着,斜眼看看房门一直紧闭的科长办公室,实在忍不住了问匆匆路过的严菲菲:“科长没上班?我打扫房间怎么办?”
严菲菲不疑有它,不耐烦的答道;“头儿的行踪谁能知道‘云安’楚瑜的车他还开着呢,都不知道哪里要回来去。”
云安公司自是不会眼巴巴等车用,严菲菲的言下之意也不是替人追讨一辆小车,她心急火燎的是今早局里传来动向,那边在讨论出管科科长的人选,随后要和处里沟通。在这关键时候,严菲菲怎么能不急于见到罗翔说道说道。
而如今,罗翔的心思全然不在客运处,就在今天起床,不,起地板前,他得到汤镇业传来的惊人心神的消息:颜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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