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传的韵事

是个七品官，但他从零起点爬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也算是爬了三十多级台阶。他的为官历史悠久但未必光明灿烂。一步一个脚印，步步为营。

    前些天他到海洲市委参加县市委书记会议，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关于县市班子换届。中央规定县市五年一届，乡镇三年一届，这是写进文件了的。会后，市委胡书记征求过李小凡的意见，问他下一步个人去留有什么考虑。李小凡说一律服从组织。比他大几岁的市委胡书记听后就有些感动，他说：小凡啊！现在像你这样的同志不多了，相信组织会妥善安排的，尽量向省里建议在海洲市政府这边考虑一下位置，如果不成的话就到人大或政协去，副厅的职位尽量给你考虑。李小凡还是那四个字“服从组织”后边还加一句谢谢组织关心之类的话。

    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小凡，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要离开海天上调的消息随着他的脚跟到了海天，并生出那么多是非来，搞得沸沸扬扬。市委胡书记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对老婆都守口如瓶，不让女人参政议政是他大半生从政为官的信条。历朝以来多少皇帝的江山都断送在女人身上。

    李小凡想，这信息社会真是不可思议，在海天市也一样，动到人事，往往书记办公会议还没有开，连个方案都未敲定“民间组织部”早已研究好向社会公示了。市委常委会的决定与“民间组织部”的调整名单一对照，八九不离十。只有说是海天市委群众路线走得好，党心民心一条心，这是一种无奈。说重一点也是一种腐败，是党风不正的一种表现。李小凡差不多把一包“中华”吸完了，还推测不出这搬弄是非的阴风是从哪里刮起来的。

    至于受贿，他在有四套班子成员参加和海洲市委组织部长到场的民主生活会上做过大胆解剖，他说自己在廉政上大贿不受，即黄金、现钞、证券和贵重礼品不受，小贿是要受的，就是限于烟和酒两类。烟仅限于一条，酒仅限于一瓶，说句良心话，这千把元钱的工资哪抽得起“中华”、喝得起五粮液。抽“中华”的人是不买“中华”而买“中华”的人是不抽“中华”的，否则，就是对党说假话。

    有胆抽别人的烟喝别人的酒，就要有胆承认存在的问题，我看关键把握两条：一条是抽别人的烟喝别人的酒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一次牵不成下次就不会给你烟和酒了；另一条是自己烟够抽酒够喝就不要收，不要贪心，把好分寸，收了也是浪费，拿去转卖就是变相收受现金了，这是界限问题。

    我看在座的如果能做到我上述讲的两条，在我们中国沿海开放城市官场上，还算得上是廉洁的，还称得上是清官的。这番话把在座的四套班子其他成员包括市委组织部长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就是李小凡的风格。

    后来，这番话传到海洲市委机关，就传走了样，变成收受烟酒不算受贿。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也留下了不少后遗症，有好事者还把李小凡的对党坦白捅到省里，成了有争议的人。那时他刚任海天市书记不久，组织上考虑海天是个一百多力人口的大市，要让书记挂海洲市委常委。结果，省、市意见不统一，把挂市委常委的事黄了。眼下，在他可望提携海洲副市长的紧要关头，有人又老调重唱，旧戏重演，其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他就拿不准这幕后操纵者是哪位官场高手，他想起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句话，就狠狠地把烟蒂插进烟灰缸里。刚想骂人，但忍住了，这楼板是不隔音的，楼下是市委党群副书记丁望和市委政法副书记雷国泰的办公室，再楼下是市委办公室。至于他与刘琳市长间的桃色传闻，李小凡也听到过一些，只是一笑了之，没有往心里去。

    风起于青萍之末。记得在一次市委中心组学习会上，李小凡强调团结时讲了这样一句话，即班子成员间要追寻同志加兄弟姐妹的关系，讲同志就是讲党性讲原则，讲兄弟姐妹就是讲团结讲感情。不料当时班子成员中女性只有市长刘琳一人。因此这句话传到最后，竟在机关干部中甚至在市民中传成市委书记李小凡与女市长刘琳在追寻兄妹关系，真是天知道！说句心里话，李小凡比较看重甚至佩服刘琳，并不是说李小凡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