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市长。
做不好女人,做不好母亲就不可能做好市长。她还给自己立下一条规矩,即家里不会客,尤其是夜间。立这条规矩有两点好处:一是利于清政廉洁,家门都不开,闭关自守了,糖衣炮弹自然打不进来;二是利于自身形象。做女人难,做离了婚的独身女人更难,做官场上的女人难上加难。尽管刘琳十分俭点,十分注重领导者的形象,但还不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风言风语盘旋左右。
前夫是她当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时同一个知青点的知青。说知青点其实就是大山深处同一间茅草房里用薄薄的木板隔开,住着刘琳和后来曾是她丈夫的男人陶野。其他知青点大都有男有女,组织上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苦日子也不会枯燥,这样安排有利于知青安心山区,扎根山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村子海拔八百多米,只有三十多户人家,要爬3个小时山路,上山了就不想下去,下山了就不想上去,时间呆长了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在这天荒地老的环境中,人的情感却像野草一样一个劲地疯长。他们俩同一个锅里搅勺,同一个屋顶下隔一道木板睡觉,第一年平安无事;第二年便不安分起来,男人主外,女人主内,知青点就具有夫妻模式;三年后,曾是她丈夫的男人掀掉一块薄板就钻进她的被窝把好事做了。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山村已没有一点灯光,只有狗的叫声,标志着这大山里还有一个村落。夜又出奇地冷,风在山峦间呼叫,一个人躺在床上特别的孤单。陶野隔着薄板问刘琳:
“冷吗”
刘琳说:“冷。”
“能睡着吗”
“睡不着。”
“我进来陪你睡吧,我会给你温暖的。”
刘琳说:“我不要。”
女人说我不要,就是我要。陶野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冲动之下,就掀掉一块木板钻进了刘琳的被窝。当时刘琳只穿着短裤和内衣,她只是礼节性地反抗了一下:当陶野肉体包围着她,被陶野紧紧地搂进怀里时,她便柔软得像是一堆在阳光下要融化的雪,水就不自觉地流淌开来,头也发晕,浑身没有力气,那种原始欲望在陶野男性躯体的煽动下变得强烈起来;
她闭着眼睛,任由陶野吻着她时,解开胸罩扣环并把胸罩连同内衣翻到颈部,又脱去短裤;她既不配合也不阻止,结果是几乎裸体躺在陶野身下,冰雪融化后的充足水分,使陶野轻而易举地进人了她的领地。她想自己是否会在这快乐中死去,好在陶野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并从她的身上下来,梦呓一般在她的身边说了一声:“爱你!”
“永远吗”
“永远。”陶野又把她搂进怀里,说“永远不离开这座小草房。”
刘琳就像小鸟依人一样偎在他怀里睡到天亮。外面的风很大,雨很猛,仿佛那是在悼念一个处女时代的结束。于是,无论山区的夜多么地漫长,多么地冷清,天上的星星是多么无精打采,他们都不会感到寂寞了。薄薄木板间的那个洞,始终对他开放着,即便是跟山民们一样劳作也不感到特别的累。
他们在原始森林一般茂密的丛林中散步,在叮叮咚咚的山泉边聊天,爬上天皇峰挖野菜,闲来时节一道去狩猎。二十冒尖的刘琳着一身褪了色的军装打着绑腿,跟在男人身后,在林子里疯跑,在山岗上喊叫。夜深人静时,茅草房里总是传出山羊一样的欢叫。她每每怀念起那段田园诗般的岁月,才知道,苦难也是一种财富,清贫也是一种幸福,每当这时温馨和甜蜜就会涌上心头,泪水就会打湿衣衫。后来他们一块儿招工回城。
恢复高考的第二年,两人双双考入重点大学,刘琳读丝绸制造专业,后来曾是她丈夫的男人读工商管理,他们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有了女儿。后来人生的变化便像闪电一样让她目眩,做丈夫的到北京读研究生,再到夏威夷读博士。刚戴上博士帽,做妻子的刘琳还丝毫没有分享到幸福和荣耀,大洋彼岸的丈夫已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他爱上一位比自己年轻20岁的夏威夷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