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可人。上门提亲者不下百人,其中也不乏有官宦子弟,和官场上、很有发展前途的年轻人,包括市委办主任唐天宝在内。但李媛却与她母亲同科室的一位医生好上了。当官的人累心也累,一天见不上一次面,她要追求一种宁静而恬淡的生活,寻找像阳光照在青草地上,微风徐徐吹来的那种感觉。
李小凡和妻子给予她足够的自主权,只要女儿不独身。相比之下,儿子李杰就放荡不羁了,一年前高中毕业一直待业在家,说是待业其实是游民,打着老子的旗号在社会上像幽灵一样闲荡。送他当兵不去,学开车不去,进企业当工人不去,一门心思要当警察,李小凡打过骂过也气病过,儿子还曾被公安局拘留过,李小凡说你凭什么当警察,人家警校毕业生都在家闲着,像你这种人当警察,不警匪一家才怪呐!李杰说那我是警,你是匪,是法西斯,是希特勒。老伴徐海瑛说他能管百万人民的官老爷却管不好一个儿子,幸亏当初没有给他多生。徐海瑛是既恨儿子又疼儿子,也同样没招。
李小凡呷了一口女儿为他泡的茶,把电视调到中央一台看新闻联播,看了新闻联播就省下了看报纸的时间。一直坐在角落里闷声不响的李杰说:
“爸,摩托车到底给不给我买”
李小凡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没有作声,又把目光收回到电视屏幕上。屏幕上在播二十一号台风紧急预报。
“是买还是不买”李杰的话是不卑不亢的。18岁的儿子已人高马大了,从形到神都极像李小凡。这阶段,大街小巷都跑着进口摩托,一辆比一辆漂亮气派,李杰看得眼花缭乱,快想疯了。李小凡很懂儿子心思一也很反感。就干脆地说:
“不买。”
李嫒说:“李杰,你现在不上班,用不着摩托车,以后再买吧!”
李杰说:“你懂什么女人就头发长,见识短。”说着就穿上夹克衫,旁若无人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去开门。李媛问:
“这么晚了,去哪儿”
李杰理都没理,把门关得山响,走了。李小凡气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与儿子之间感情的距离拉得这么远呢,儿子是他当市长那一年进城的,他年仅8岁,那时父子俩很是默契。但-这十年中,他从未关心过儿子的学业和生活,也没时间和精力去关心,连正常的交流也没有,儿子是早上六点上学,李小凡八点上班,儿子是晚上九点睡觉,李小凡一般都在办公室坐到十点回家,常常是一礼拜也见不上一面,使父亲在儿子的心目中成为一个抽象的符号。最后的决裂是在去年夏天,李杰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很想当警察,哪怕临时工也行,李小凡说让你当警察,这社会还能太平,除非我不当书记,两人就谈崩了,距离越拉越远。
外面突然下起大雨,风把雨的长鞭抽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海啸般的声音,听了让人胆寒。李小凡说看来这台风是来者不善了。李媛看父亲香烟一支接一支,就说,爸,抽烟又不能抗台,你的气管都成烟囱了,也许能刮下一堆灰来肥二亩地。李小凡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抽烟的好处你就不知道了,依我看有三好:一是狗要怕,抽烟的人背要驼,手里又拿着烟,狗以为你弯腰拣家伙揍它;二是小偷要怕,抽烟的人嗓子痒,嗓子痒就咳嗽,小偷听到咳嗽声就跑了:三是抽烟的人精神好,一般来说抽烟的人寿命短,寿命短的人年纪轻,年纪轻的人就精神好。李媛说,爸你说的都是歪理。这时门铃响了,李媛迎进来的是市委办主任唐天宝,他显然是赶上了刚下起的暴雨,浑身湿漉漉的。他顺手把塑料袋里装着的一条中华烟和一瓶茅台酒扔在厨房里。李小凡说坐吧!唐天宝挨着李明山坐下,李媛就进了卧室关上门。
李小凡曾有意收天宝为女婿,女儿却看不上,对唐天宝身上的奴气大为反感,认为他没有男人阳刚之气。李媛欣赏的是高仓健、施瓦辛格那样的男人气质,李小凡就不再难为女儿。32岁的唐天宝就找了个女人过日子,就是词典上界定的妻子,全心全意在官道上爬行。市县班子换届在即,海洲市委有了精神,滨海市班子大稳定、小调整,小调整就是缺什么职位补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