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一边在心里骂着华慕斌的好色无胆,耗财无度,一边自行掌嘴!
华慕斌得意洋洋地说:“你们要记住,美人是用来让我们心痛的。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点淫欲就去污损那份难得的美丽?你们说是不是?”
“是!”帮闲们都知道,第一个惹华三公子不高兴的,打脸十下还有一个大银元的遮羞费,第二个惹他不高兴的可能就是乱棍打出,十天不准入门。跟着耗财无度华三公子,随时都有捡银子的希望,当然不能随便出门,所以齐声应是!
华慕斌两眼一瞪,说:“那还不赶紧布置?等会儿桃花姑娘来了,要是见到这里还乱七八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记住,在布置的时候,心里要念着呵护佳人、讨好佳人,谁要是再敢动什么肮脏的念头,就自动给我滚回家领罚。”
众帮闲别的本事没有,但焚香度曲、磨墨挥毫、清玩摆设、品评建筑的手段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否则怎么才能称得上帮闲呢?见华慕斌已经有此要求了,当即一轰而散,挂红的挂红,摆设的摆设,一会儿工夫就将桃花庵布置的清清爽爽,就等桃花过来了!
倒是华慕斌不知又从哪里弄来一杯清酒,边啜边摇头晃脑地自我陶醉说:“美女是水做的肌肤冰做的骨,花做的神情玉做的魂。男人呢?只不过一团烂泥而已,又怎么可以随便去污染美女?所以风流而不下流,好色而不淫,才是泡妞的上上手段啊!世人愚笨,又有谁能知道这其中的美妙?”
“切!”门外响起一声冷笑,接口说:“好色无胆就是好色无胆,何必找这么多的理由来大发谬论?”
华慕斌也不怒,双眼盯着杯中的美酒,似乎整个人已经有点醉了的样子,懒洋洋地说:“门外那位朋友既然敢公然损我华三公子的面子,不妨说出个理由来!”
门外进来两人,走在前面的一袭青布衣,不高不矮,说丑不丑,说美也谈不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身后则是一位壮硕雄悍的汉子。华慕斌扫过一眼,盯着前面那位少年的眼睛,说:“我在等你的理由。”
少年的嘴角挂起一缕灿然的微笑,配合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让人感觉是一位无害的老朋友的样子,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华慕斌哈哈大笑说:“好一个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倒想看看阁下有没有手段折下我们的那枝桃花!”
少年也笑着一拱手说:“小弟贝符,跟学兄宇天钰途经永嘉城,闻说华兄风流和桃花美艳,遂冒昧拜访,不知是否唐突?”
华慕斌连连摇手说:“没关系!没关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贝兄是这么个有趣的人,正好可以一起出席呆会儿桃花姑娘的侨迁酒会!”
贝符?贝弗?那就不是费吗?来人当然就是费日!跟费日在一起,五大三粗,又敢出入这些风流场景的,除了才倾芙蓉多情怯,又能是谁?见华慕斌发出的邀请,多情怯摇摇头说:“要是酒会就免了!贝小弟不擅于喝酒,至于我吗?说句老实话,就凭华三公子手中十年陈的沉碧酒,还引不起我的兴致!”
“好朋友来了!”华慕斌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大叫说:“能凭酒香酒色就知道这是沉碧酒并不奇怪,但能准确地判断出年份的好朋友可不多见!拿十年陈的沉碧酒招待这样的好朋友,是说不过去!来来来!宇兄,小弟在寒舍还藏了几坛好酒,什么时候有空去品一下?”
多情怯随手抛过去一个小瓶说:“如果那些酒次于这个瓶子里的酒就免了!”
华慕斌拧开瓶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用泉水漱了漱口,才换了个小杯,倒入约三分之一,看了看,一口抿尽。良久良久,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想不到宇兄的眼界居然高到这种程度,如果以三十年陈的东海国冷泉暗香为标准,小弟的藏酒中大部分都该算是漱口水了!想来想去,也仅有三两种酒还可以拿出来献宝!”
多情怯眼前一亮,说:“三两种?那也够了!”两人对视一眼,均哈哈大笑起来。刚挨了嘴巴的丙帮闲乘机凑过身来说:“公子幸遇知己,此事不可不贺,在下已为此事赋诗一首,请公子雅正!”
华慕斌看都不看,说:“有诗吗?好!赏大银元两个,交别人度曲吧!等会儿在晚宴上好唱!”
多情怯则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说到写诗,有人比得上我这位贝小弟吗?如果华老兄有兴趣,让贝小弟来上一首,今天的酒会倒是十全十美了!”
“对!对!对!”华慕斌拍案大叫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能写出这样句子的人又岂是凡俗?不知贝兄弟有没有兴趣为桃花庵赋诗一首?”
费日心里暗笑,虽说古今文章一大抄,但像这样公开的剽窃让原作者杜秋娘知道的话,不知该做何感想。反正也是抄了,干脆把风流才子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也全文“借鉴”好了!他清了清嗓子,在丙帮闲气得发红的眼光中,似乎不经意间地开始了他在永嘉城的第一场个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