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视线望向魔力流汇聚的地方——就在圣坛的中央,巨量的魔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流转,凝聚,回旋,变为一道漩涡。
漩涡的中心,是一种惹人心魄的漆黑,那黑色让人有种不由自主的错觉,就像是空间被某种力量洞穿,融化出了一个洞。而这个洞,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门扉。
接踵而至的却是这黑洞之中闪烁的点点银色光芒,一霎时间,黑色的空洞中勃发出无数淡薄的云雾,而随着这一团黑影逐渐扩大,伸展,燃烧的雾气在空中蒸腾,闪烁的星光在黑暗中逐渐增强,七彩的光泽开始变得耀眼时,一个人影从这扇魔力之门中缓缓步了出来。
雾气在她的身周缓缓合拢,凝聚成为一件黑色的长袍,点点银色的星光在上面聚齐,凝结成为微微闪烁的符号,散发着淡淡的磷光,只是却夺不去主人哪怕一丝的荣光,那鲜少露出长袍的每一寸肌肤仍旧柔嫩得出乎想象,似乎风稍稍的大了一些,也会被吹破五官也还是介于女童与少女之间的那个年岁,眉宇间的豆蔻青嫩刚刚被一种逐渐盛开的风情所取代。却又并没有完全成为成熟的样貌只是那挺直微翘的鼻梁,似烟若黛的双眉,和神秘的,带着闪烁黑光双眸。组成的表情已经更加生动妩媚。
但能够见到那七色的光澜之中,这足以倾倒众生容颜的,只有兀自肃立,眼中黑光流转的康斯坦丁在他的身周,即使是那一众紫袍金符的法师侍者也已经全部伏跪于地,将头埋进兜帽的阴影中之中,但立于他们之中的术士则只是单手抚胸,深深地弯腰一礼。
“无需惶恐,无需忧虑,信仰即是那门扉,凡通过的,必然得到救赎”
艾瓦梅尔恩纤细的身影从未与地面接触,只是悬浮静立在大殿主壁,那携刻于光滑巨石的巨大圣徽前,她微微垂首,俯视着殿堂中与门扉外伏跪的人群,原本清丽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悠远、绵长、庄严,带着无尽的余音,不属于这世间的傲慢,震撼着千万人的心灵。
此刻,整座宏大的神殿都开始泛起了光。七彩的光泽从那门扉,窗棂甚至是每一块砖石上迸发,而大殿之内外,一些信仰虔诚的教徒已经激动得难以自己,他们五体投地,热泪盈眶,嘴里不住的念颂着赞美女神的颂祷词。
一道一道的无形的力量自神殿内涌出,似乎在冲刷着所有伏跪于地的人的**和灵魂。人们惊慌失措的颤抖,这直击灵魂的感受,仿佛置身于海洋汹涌无尽的波涛之中。然而一切的结束也和开始一样的如此迅捷,那神圣而奇异的浪潮过去,他们又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只有心中澎湃的信仰,在催发着他们心中高涨的热情,让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虔诚的颂唱着祷文,直到嗓音沙哑。
身处这浪潮中心的边缘,康斯坦丁微微眯起眼睛,视线中似乎能够看到某种无法形容的色彩,在从每一个人的身体上迸发,汇聚进空气中散布的黑雾里,而那悬浮于空中的神祗,似乎就在这山呼海啸一般的颂唱之中,变得更加强大。
这就是信仰之力吗?术士微微的皱起眉头,但还没有来得及深思其中的奥秘,他周围的景象便开始扭曲着被拉进某种闪耀的光环,而不过是眨眼之间,他已经从充溢着圣言与颂词的喧嚣,转进了静谧而宏大的沉寂。
艾瓦梅尔恩就站在他的面前,与他对视着,彩光流曳的双眸中的视线,似乎在审视着他的灵魂。
“从格乌什那里也能得到信徒,你的能力让我感到惊讶我会奖励你的”
随着力量的提升,这位女神的喻示早已不复当年的那种宏大与震撼,但其中的交流却也越来越淡薄简短,她轻轻伸出一只手,将光滑柔软的手掌按上术士的额头“你要到那里去,给我取回其中的东西”
星空法则的黑暗缓缓的布展开来,一颗细小的星辰汇聚进其中,于是一片片的幻境在术士的眼前展开。
康斯坦丁紧抿着嘴唇,注意到神祗所谓那里,应该是远离于此地的东南方向,甚至已经超出了菲尼克斯现有的领土,无数的山川大河在他眼前掠过,画面最终定型在一片深邃的丛林之中,晦暗的云雾在空气中吞噬着稀薄的阳光,而脚下则是喷发着浓密气息的沼泽。
就在这沼泽的中央,一座被层层藤蔓与淤泥包裹的建筑静静地从地下探出头来,被硕大的几乎超过人类身高的巨石堆磊而成墙体,雕琢过精美纹饰,却已经被时间磨蚀的门扉,还有那挂满了污浊与枝叶的阶梯,组成了一只远古的巨兽,窥视着正在缓缓接近他的,康斯坦丁的视线。
“真是该进地狱的地方”
柔软的皮靴踏进一堆枯叶,然后那腐朽的咕吱一声轻响,以及从脚上传来的冰冷滑腻,让克鲁泽发出了一个压低声的咒骂。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低声诅咒着拔起脚,那里已经不出意外的沾满了黑乎乎的中参合着一点绿色的恶心泥浆,腐臭的汤水从可怜的皮靴缝隙中流淌出来,带着刺鼻的腥臭克鲁泽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可是周围所有人扫向自己的严厉视线,却又让他无法将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
谁让自己没有踩着前人的脚步前进呢?
骂骂咧咧的甩着脚,年轻的佣兵知道这种倒霉恶心的状况看来要持续到下一次宿营他抬头看了看被重重枝叶和藤蔓以及说不出什么覆盖的天空——看来还要至少几个沙漏的时间。
太阳在冬日的下午,勉勉强强的从天空中的彤云里露出了一下面孔于是阳光被树枝切割得零零碎碎的落了下来。潮湿润泽的地面把太阳的尸体变成一层在树的枝叶和地面间回旋不散的雾霭。暗淡的光线扩散开,让整个世界看上去都是一片灰蒙蒙与黑乎乎结合的怪异色泽。空气又湿又热,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寒冷在这片最为接近太阳的国度中本身就是个生僻的词汇,更何况沼泽还像是一个怪物一样,将所有跟闷热腐烂气息无缘的东西排挤在自身之外。
在这片闷热潮湿的幕障中一切沼泽生命都快生快长再飞快地为其他生命生长而死亡,连飞速的**都显得生意盎然。让所有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是活跃的,泥泞的一片,每一脚踏下去,都会有东西在吱吱的直冒泡。有时候脚底似乎还踩到什么生物。那东西滑一下就闪开了,让人毛骨悚然。冲进鼻腔的气味永远是一片腐烂的恶臭。蒿草上沾满了泥尘,却又狭窄晦暗、千篇一律。如果不是估计到那致命的沼泽深潭,所有人恐怕早昏昏欲睡了。
在这种泥泞中行走,很快就会让体力消耗的一干二净,身上的背囊愈发的沉重了,可是却无法推脱给任何的东西——这种地方,马匹只能被当成了野兽蛇虫的美餐,那无所不在的剧毒蚂蟥和吸血蚊,可以直接钉死这种大牲口,
夜里,疲惫的战士互相依靠着入睡,他们不敢生火,也许大部分野外生物都怕火,但是也有些不怕,甚至会被吸引过来——而这些生物往往比那些怕火的强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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