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丁随手划开一道空间的罅隙,于是一道无尽的洋流就此翻卷起巨大的漩涡,那些可怜的灵魂便成为了新任的大衮仆人第一批敬献给他的祭品,同样也让弗朗西斯?布鲁姆船长这个名字,在所有残存者心中刻蚀下了一个恐怖的印记。
然后,残余的船只和水手们就这样成为了那个恐怖人物的俘虏。虽然二十余艘大船分薄了原本的船员,开动起来也相当的困难,幸好对于一个海神的仆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一个虔诚的祈祷,洋流和海风便取代了大部分船员的工作,而剩余的便只有把稳舵轮而已。
一支自称为菲尼克斯帝国皇家海军的船队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开往了割喉岛。
在另一个位面侵略者只要在一个海岸上架起几尊大炮就可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然而在这个位面,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
船只的优势就在于移动迅速,载重量大,只要掌握了水路运输,不管是粮食供给,兵员输送,便都占据了格外的优势,而如果加上舰载炮火的覆盖,也就等同于大型河流沿线的所有土地全部收拢在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之中,虽然菲尼克斯全境能够用以行进大型船只的河流并不是很多,而且在汛期到来之前,其实也只有哥顿河等几条大河进行水战比较牢靠,然而如果要凭借其将对手分割成为数个部分,则几乎已经足够。
因此,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广阔还是宽阔?
萨?梅利眯起眼睛远方的天际,一轮残阳,正将自己缓缓的压进地平之下,夕照却将大地上的一切都渲染的血般鲜红。唯有映在高大城墙之上的颜色,却呈现出了一种邪异的紫红。耳中已经听不到什么具体而微的声音,因为凄厉的号角声,濒死的惨号和杀戮的喧嚣,早就已经将天地之间所有的声响都融入了它们的音律之中。
半精灵轻轻吐出一口气,手中的长弓猛地一震,于是一支箭矢便在他眼中映出一道细微的弧线,最终没入远方的殷红,在一个振臂高呼的高大身影的颈间带出一道暗色的喷流再伸手从身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箭矢,半精灵的视线便没有再往那踉跄着,试图延缓生命流逝的身影上多投注一丝一毫的注意。
长时间的杀戮已经让拉弦的手指阵阵的麻木,如果不是那个金属的指套,恐怕那里早就已经被弓弦削断但更加麻木的或许是自己的心灵,萨?梅利抬起头,如血的夕阳在他的瞳孔之中映照出战场上的累累尸骨,将这片荒原装点得仿佛是异位面的无底深渊,风中那种浓重的铁锈气息混合着焦臭,苦涩,以及莫名的古怪气息,仿佛粘稠的浓雾一样粘连在鼻腔之中
但他却再也没有了那种熏人欲呕的反胃感觉甚至射杀敌人首领这种事实,也已经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点喜悦的火花。
从旭日中天到夕阳西下,惨烈的攻城战此时已经持续了四个沙漏以上,但是兽人们却似乎拥有无穷无尽的精力,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响彻云霄,黑压压无数的披毛带甲顶着狼头、虎头、熊头,蜴头以及不知什么动物头的兽人战士,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悍不畏死的向城墙上发动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尽管城墙上方箭矢如蝗,但是这些可以洞穿钢片的尖锐武器在远距离上,似乎对兽人们毫无影响——熊人和野猪人强健的躯体似乎只凭收缩肌肉便可以阻止箭支的前进,蜥蜴人身上天生的鳞片可以将飞矢弹开,而狼人和虎人这种速度较快的兽人却可以凭借优秀的反应能力直接在箭矢中穿梭。
幸好还有那些木铁制战争器械,随着铿锵有力的吼叫着声,一颗颗燃烧着的石块被抛上天空,呼啸着越过城墙朝西方的大军中飞去。这些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石块被抛向空中。然后借助势能,夹杂着可怕的呼啸声向城墙中砸下,当桌面大小的岩石在轰然巨响中砸到地上,然后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中向前翻滚,就会在那黑压压一片的人潮之中輾出一条狼藉的的痕迹,期间造成的可怕轰响和震动足以让胆小地人吓到腿软。
可是兽人们似乎无所畏惧。
“撞锤撞锤上来了”
一个士兵高声尖叫,而这个警号立刻就给他带来了厄运十几只箭矢寻找着声音一般飞来,将他没有来得及收回到防护后面的上半身攒刺成为了豪猪一般,但所有人也已经将视线转向他刚刚看的方向——撞锤只是一根削尖的粗大的桩子,可是并非什么木桩,而是一整根由塑石术制作出来的石柱驱动它的也不是一般的木头车或者是什么人力,而是六个身高至少超过二十呎的石元素
这些庞然大物缓慢的向前移动着身躯,但每一步都会在地面上带来隆隆震动让坚固的城墙似乎也开始随之晃动了箭矢在他们身上打出霹雳啪啦的的杂音,可是即使深深地嵌入其中,对这些没有感知的家伙们也毫无意义,身高腿长的优势让它们几乎转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城门附近
轰地一声巨响
土元素强悍的力量传递到石柱,即使是钢铁的大门,同样也无法承受,吱嘎的扭曲声中,大门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尖顶柱体的缺口,整个门扉向内侧凹陷铁制的合页连带粗大的钢钉被从城墙之中拉扯出来大半截
跟在土元素身后的大片的兽人则发出了一声欢叫,在付出了几乎一千人的伤亡之后,这还是它们第一次接近到如此的位置虽然那大门上方的暗洞里面正在吐出无数飞蝗甚至火球,盾牌也无法护它们的身体。但兽人们毫不在乎,他们嘶嚎着举高武器,幻想着只要城门倒下,他们就会冲进里面,展开一**砍大杀
他们并不知道那一层钢铁的大门后面还有三道类似的闸口,即使冲进了其中,也只能成为后面暗洞里箭矢和魔法的牺牲品。
半精灵注视着已经没入了城门洞半截的队列,圆圆的面孔上,原本常有的微笑此时已经被杀气僵硬成为了冷酷的平静“倒热油炽火胶”他冷漠地命令道。
火光在下一个瞬间熊熊燃烧一面足有十几尺高的烈焰之墙升了起来。随着士兵们手中的巨大锅向前荡起,火墙像是一面大幕般朝人群扑了过去,所过之处惨呼不断,而一个法师用尽力量的帮助,让被火墙卷入的兽人并非只被焚烧了事,而是被烈火裹夹着撕扯压榨,咀嚼般吞噬下去,不知是否是错觉,流转翻腾的火焰在上面幻化出一个个扭曲呼喊的面孔,把火焰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然而对方的魔法援护同样及时
倾盆一般的雨水立刻仿佛用盆浇注一样落下来,不仅将汹涌的火势压制下去,而且让城头上攻击的箭手在雨中连眼也睁不开,一张口就是一嘴的雨水。一呼吸就会有水冲进鼻腔。雨点被风带动着像无数小小的拳头劈头盖脸地朝人身上打。
“该死”半精灵诅咒道。一阵仿佛冰川深处吹来呼啸刺骨的冰风在雨水后面吹拂过来了,带着绝大的力量,纤瘦些的人在这风中连站都站不稳,刮在皮肤上犹如万刀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