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那你脸红心虚什么?”
“咳咳!”现在咳嗽的换成是他了,可仍旧嘴硬“你眼花了,我几时脸红?”
“可是你明明就——”
“好了好了,去旁边乖乖吃你的点心,别吵我读书。”陆朗风索性板起脸来赶人。
“朗风哥哥!”她不依。
“还是想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花相思登时噤声,吭也不敢再吭半声了。
呜朗风哥哥犯规啦!
终于,到了离别的那一日
他知道相思一定会坚持要送他,而且她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说不定还会再旧疾复发,所以他一大清早去向花伯伯辞行后,静静地望着相思居住的院落方向一眼,还是决定不让她看见,毅然决然地起程离去。
虽然,他心知她一定还是会哭得稀里哗啦,会不断埋怨叨念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他耳朵发痒,可是他怕自己只要一见到她哭,就会不舍地迈不开脚步,甚至会压抑不住心头那股对于前方那漫漫长路,以及茫茫前程所感到的惶然不安。
毕竟,这是他头一次进京赶考。
习得好文才,卖予帝王家。往日也只曾听爹说过闱试和殿试的种种情景,可是今日他纵然对自己文思才华再有信心,仍然无法挥去那隐隐包围而来的不确定感。
他不希望相思为他担心,他希望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她口中最内敛沉着、淡定笃然,自信满满的朗风哥哥。
而为了这一日,他也将平时积攒下来的积蓄贴身藏妥,背起包袱踏上运河畔的商船
相思,我绝不会令你失望的!
自从陆朗风进京赶考后,花相思就觉得日子过得分外缓慢漫长,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虽然他们花家的“花房嫁衣阁”生意是越做越大,尤其她一手祖传的“乱针舞花刺绣法”所绣制出的嫁衣简直出神入化、美若天衣,但凡王公贵族、官宦富商要嫁女儿,无不竞相上他们花家下订单。
听说其中还有个缘故,因为人人都知道花家绝技传到她这一代,或许就即将断脉了,才会更加造成抢购热潮。
“是怎样?当我快死了不成?”花相思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拿起绣花针戳着针包,一脸悻悻然。“我戳我戳我戳戳戳——咳咳咳。”
唉,要是她的病根也能这样戳得死就好了。
“小姐,柳小姐找你来了。”长命笑嘻嘻地进来禀报。
“摇金姐姐?”她抬起头来,抑不住满心欢喜。“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一阵爽朗的笑声伴随着一抹喜气洋洋的红影走了进来。
来人是梅龙镇上最有名的“柳氏媒人馆”柳姥姥的孙女儿,据说也即将接掌媒人馆,成为首席媒人婆。不过生平志愿是当侠女的柳摇金对于接掌家业这事可是苦恼得很,三不五时逮着机会就会绕到花相思这儿来吐吐苦水。
其实说起她们俩的结识也是一桩误打误撞的趣事:两年前,花相思偷溜去找陆朗风的途中,又遇见了那只凶神恶煞的大黑狗,拼命追着她狂吠,也不知是想再吃包子还是想咬人?
后来是英姿飒爽的柳摇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正好在市集上选购菜刀——挺身而出打跑了黑狗,英勇地拯救了吓得花容失色的花相思。
就从那一日之后,她们俩渐渐熟识了起来,柳摇金也时不时就会上花府串串门子。
“相思,帮我找几个功夫好的拳脚师父吧?我要拜师!”一进门,柳摇金就满脸兴奋地嚷嚷。
花相思噗地一笑,苍白小脸浮起了一朵红晕。“摇金姐姐,你是问道于盲了,若说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医术好的大夫就没问题。至于拳脚师父嘛咳咳,我是半个都不认识,请恕我爱莫能助。”
“不然你家若有什么护院还是打手之类的,我也勉强可以接受呀!”柳摇金已经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拜师学艺成功,反正死活不当媒人就是了。
“没有打手,不过今天厨房有炖冰糖红烧猪手,要不要来一只?”
柳摇金沉吟了一下。
“要!”
以形补形,也行啦!
花相思一日盼过一日,几乎都快白了头。
这一天,花老爷亲自帮女儿端来一碗汤药,看着她魂不守舍地接过碗,一口气喝完,又心不在焉地把碗递回给他,下巴几乎掉了下来。
“爹还真有点怀念以前那个说到要喝苦药就哇啦乱叫的思儿啊!”花相思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瞬间感觉到唇齿间浓浓的酸苦药味,登时苦了脸。“爹,你给我喝什么呀?”
“就王大夫开的那贴药,不过王大夫又多加了一味黄连,给你降肝火用的,你现在觉得如何?”
“咳咳咳很苦。”她吐了吐舌头,赶紧抓过花几上的一罐梅子,塞了两颗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