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我强行唤醒两人步行回学校,操场上空无一人。
我们拥回寝室,本准备等六点五十的军训时间到时再下去,结果一不小心伏在桌上坠入梦中。待我从某一个比较浅的梦中想起军训此事并醒来时,时间已经指到了九点。
操场的方向传来口号的吼叫声——军训已经开始了。
我看看寝室,君止彦和林强宿酒未醒倒也罢了,壮得山一般的王渊——亦即专科班那大个子——竟也扯着山响的呼噜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我想了想,索性褪尽衣衫爬上床去,调好闹钟伏枕安眠去也。
已经做错了的事,没有必要过多地去追悔,更应该做的是如何在已错的事实基础上不让事情变得更糟——而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恢复精力去应付下午教官的责罚。
下午两点,我们四人立在操场边上边看着慌乱的人群边挠着头。到底自己的队伍应该是哪一队呢?
无奈下我们只好和王渊分手,各自挨个队伍查找,在以谦逊的态度进行了不耻下问的全过程后,三只迷失的羔羊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在队伍的位置。
“报告!”三张嘴齐张。
“植渝轩。”矮壮的教官头头也不转过来,以微带川音的普通话冷冷出口三字。
我神经为之一紧,立正大声应道:“到!”眼角余光偷瞄过下面的二十多个男同学,感觉到有汗从掌心浸出。
竟然全保持着标准站姿,双眼平视前方,无一敢斜过眼来看我们仨半眼。
这教官绝对不简单,否则这些高高矮矮的学生不可能会这么老实。而且他居然能在不看名册的情况下直接叫出我的名字,可见他非常重视无故缺席的人。
我脑子里闪过一念。
重罚在所难免。
“林强!”
“到!”
“没吃饭是不是?!”
“到!”
“你是在放屁还是在答应?”
“到!”
林强脸都白了。绝对是气的。
“君止彦!”
“到!”君止彦有前车之鉴,回答得震天响,脸却胀得通红,自是用力过度。
“每人做俯卧撑一百次,立刻执行!”教官沉声吼道。
君林两人不约而同地把嘴成了“o”形,有点手足无措。我双手轻轻左右一撞撞在两人腰上,示意莫发呆否则后果难以预测,高吼道:“是!”俯下身开始做。
教官终于第一次侧过头来看,两道利刃般的目光横切过来。君林两人立即表现出默契,同时趴下来。
“一、二、三、四”
烈日如火。
两分钟后,我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吼道:“报告!俯卧撑已做完毕!”
教官不置可否,一动不动地仍立在原处,仿佛雕塑一般。
我感觉着体内体外都是一样地炙热,汗水早浸透身体各部分,连带衬衣短裤都湿尽。天气固然是一个因素,但更重要的是我天生怕热不怕冷,高气温就是我半个克星。
身旁的两人气喘如喷气式发动机,做得姿势百出什么都像,就是不像在做俯卧撑。终于,林强第一个“啪”地与地面零接触,再不起来。
接着轮到君止彦“啪”了第二声,累得连舌头都伸了半截出来,样子和某种四足动物颇为相似,顿时引起不远处另外班的人阵阵笑声。
然而近在眼前的本班男士却仍保持着标准站姿,正视前方的双目连偏半下都没有。
能只用一上午的时间便把这群人训成这样,这教官好像已经不能只用“不简单”来形容了。
教官忽然冷冷发话:“植渝轩入列!林强,君止彦,小操场,五圈!”
今次连我都要咋舌了。小操场也是标准操场,圈长四百米,要让刚累至趴下的两人跑完两千米,等若让他俩去自杀。他们绝不会去的。
果然,两人趴在地上,连应声的表示都没有,显然都在心里发着狂怒。
教官第二次侧过头来,目光凌厉得惊人。
我心知若不插手事情发展下去必有后患,立刻高声吼出:“报告!我要求与林强君止彦一起跑!”
教官冷冷看我一眼:“理由!”
我不敢犹豫:“报告!我们是兄弟,我们应该相互扶助!”
眼角余光扫到地上两人一震望来的动作。
站着军姿的同学中终于有人有了反应,虽然只是眼神微偏过来,却逃不过我的观察力。
教官动都没动,低吼道:“王富荣、曾木、张河、林金出列!篮球场,蛙跳二十圈!”
那四个动了眼珠的男生闻声马上高吼:“是!”连气都不敢多吐一口地开始执行教官的命令。
我开始有点明白大家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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