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文又叹了口气,说道:“成都这边除了几家跟环路高科有业务联系的公司外,就唯有蓉城会是我熟人。但他们都不大适合帮我这忙,所以想到了你——你一定要帮我!”
我暗忖你该是不知从哪个记忆角落里翻出了小弟的存在,不过他会来找我,且还真找到了这么厉害,看来确是陷入窘境,遂道:“副总不妨先说说,如果能帮上,我姓植的绝不会袖手旁观,看朋友受难!”这句话说得大义凛然,十足两肋插刀的架势,不过细心者才知我用了太极之法,和他玩模棱两可的游戏。毕竟这人不是太熟,须留几分神。
高仁文自不是细心的角色,露出感激的神情,才道:“是这样的,我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儿,本来早有婚约,到她二十岁时就结婚,可是现在却出了岔子。”我愈发摸不着头脑,难道他情场失意,竟要我帮他追回旧爱吗?想到好笑处,不禁露出笑意。高仁文不满道:“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说这种糗事,你还笑!”我正要忙着道歉,忽然心中一动。
对高仁文这种人须出奇招,才可收奇效。以他的地位之特殊,搞不好日后还可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那可绝非两三个锃洁公司可比的,环路高科至少有三成的业务是来自国际。
遂正容道:“副总错怪我了,这绝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赞赏。实不相瞒,我本人就曾有过您类似的经历,虽然最后没能挽回,不过或者可以给你一些启示和帮助。你我是朋友,我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朋友有事不能解决,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高仁文未如我所预料般感激涕零,却连连摇头,又犹豫了许久,才慢吞吞地道:“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已经重新取回她的心,不过不过”猛地一副豁出去的神情,毅然道“我实说了罢,我偷偷回到成都,就是因为已跟她说好,要在劳动节大假都陪着她!”
屋内一片寂然。
我眨眨眼睛,不解道:“既然副总已经决定,那找我是”高仁文颓然道:“但我大哥和周围的人都不赞同我这么做,因为劳动节间本届海外产品贸易平台会在香港举行,公司安排了我参加。但要是这次我错过机会,恐怕从今以后明曦都不会再理我了!”我大惑道:“令兄没空吗?你求他代你去好了——原谅小弟用了‘求’这么没脸面的字眼,不过对自己大哥,该没什么要紧。”高仁文苦笑道:“他要参加应天武馆的三拳争霸赛,哪有时间去香港?唉,也不知道应天武馆那些人怎么了,最近跟我家关系变得有点儿差,否则大哥哪需要亲自去?还不是为了修好关系。”
我稍有点明白过来。
高仁文这纨绔子弟或是感觉迟钝,但我猜两家关系变差的原因中必有上次在蓉城会武斗时哥为虎的丢脸,虽是我出手,起因却是高某人的挑衅。
若高仁义也收到请柬,他该有修复关系的手段,这方面无庸置疑。
高仁文第三次叹道:“我考虑了整个星期,终于决定和明曦偷溜出来玩,不过我人生地不熟,她又是个小女孩儿,哪懂得人情世故?不得已下我只好来找你帮忙。”明曦者,该是他那位钟情的女孩儿。
我已大致摸清高仁文这人的性格,除了浮躁外就是易于接近,从他这么容易就和我套近乎套到兄弟般的境界就可知。这种人属于天然的交际能手,不过若不善加利用自己的优点,就会变成他这样,把交际用在不合适的地方。一个有雄心的领导者绝不会滥用交际力,除非有利可图。
我将观察来的资料收入脑袋内,正容道:“副总请说出您要我帮什么忙,如果力所能及,我一定答应。”这句冠冕堂皇的决然话语中仍有巨大的余地,不怕他稍后拿我话柄。
高仁文看我半晌,终说出来:“我想请你帮我找个安静些的房子,要两间卧室,环境要好,价格无关紧要。”我一时不解:“您是要租还是要买?”他想了想,考虑道:“买的话恐怕大哥会从售房交易记录中查到我的行踪,就租罢,用你的名字,别告诉别的人。”旋即自觉语气有些下命式,而我非是他手下,忙加了两个字“行吗?”
我哈哈一笑,爽快道:“副总有事,就算刀山火海小弟都得跳,当然要帮这忙!这样罢,就今天以内,我亲自替你弄好,下午四点前我会电话通知你——好朋友之间,还说什么钱不钱的?保证由家具到摆设都一应俱全。不过,因为不是亲手布置的东西,风格上可能会有所冲突,你别介意。如果真不合意,你再知会一声,我可以保证调到你满意为止。”高仁文终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连连称谢。
我心内好笑。这其实只是举手之劳,前几个月建立起的客户群中,就有两三家公司是搞地产的,彼此关系还相当不错。和高仁文拉上关系,远比自己掏钱给他租套好房子价值高多了。
不过,我所要收获的绝不仅此。
想到这处,我脑中重新浮现出请柬的造型。
<生命的法则第三卷高端进程第三章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