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看到,才会让我觉得神圣吧。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总是弥足珍贵的。
远远的山崖上,阿健的帽子平平整整地放在贝尔贝梅的坟前,海风将帽檐上的风车吹的不停地转动,形成了一个圆圈。
橘红色的头发像是一个印迹在十字架前飘动,我似乎可以感受到那颜色中的丰富感情。悲伤?有点。喜悦?有点。解脱?有点。还有呢?更多的,是平静。
这正是清晨最特殊的安宁。
街道上的人稀稀落落地醒了过来,有些人醉的不轻,鼾声和海浪声一样此起彼伏。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又睡了下去。我不禁莞尔。
屋檐上的燕子也窜出了鸟巢,叽叽喳喳的小燕子叫的让人有些雀跃。屋檐之下,洒落的酒水慢慢地淌着,就像是溪流,但它不是溪流。
路飞依然在睡,鼻子上冒了个大泡,很死,手中还握着一个酒杯,还有一只啃了一般的连骨肉。这可不像他的风格。我走了过去,将他抗在了肩膀上,依然在睡,只是,手还是没有把肉和酒杯松开,这的确是他的风格。
轻轻地唤醒了乌索普,他正要叫唤,我朝他做了一个小声的姿势。
“嘘,小声点。跟我走。”他马上用手捂住了嘴,贼兮兮地笑了两下,然后拍着我的肩膀,小声问道“就这样偷偷的走吗?”说话的时候,还望他的包里塞着食物。
“你以为呢?”我也笑了“我们回梅丽号吧。”
“娜美呢?她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乌索普惊诧地问道,然后向四周看了看。
“如果要和我们一起走,她会和来船上的。”说着,我也抗了一个酒桶,飞快地朝码头冲去。
太阳终于完全升了起来,暖和的眼光让人觉得懒洋洋,只是,当它直射到街道上的人们时,许多人开始伸起了懒腰,连连打着呵欠,揉着自己的眼睛。
橘红色的头发依然在山崖,当我快要走到码头的时候,终于,她下来了。
“娜美!你要到哪里去?”娜美没有管身后阿健的说话,而是朝山下冲去,朝码头冲去。
“呵”我笑了笑,于是继续朝梅丽号跑去。
“娜美!”露丝高的声音很大,急切,担心,但却无法组织娜美冲下山崖,镇子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路口的人还像娜美打着招呼。“拦住娜美!她要走了!”阿健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回荡在山崖和码头之间,不可置信的人们于是都惊醒了起来。
他们不想让她走,的确,即便是她自己,又何尝想离开家乡。
橘红色在人群中穿梭着,已经走上了海边的廊桥,人群越来越拥挤,她还在穿梭,已经到了长桥上了,她忽然停了下来,身后的人群也忽然停了下来,嘈杂声戛然而止。
她低着头,更多的橘红色,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却看到了她被牙齿紧紧咬住的嘴唇。
朝阳在此刻并不让人觉得惬意,仅仅是在此刻。
“大家”娜美的声音在颤抖,我把头微微地从橘红色上转过“我,我我要走了。”
“啊?什么!”人群的骚动不可想象,他们和娜美之间的故事,我已经不想再去回想,我怕,我也会流泪。
“大家这么多年,我,麻烦你们了。”说着,她转过了身,晶莹的泪花从眼角涌出,一滴又一滴的泪珠落了下来,像珠帘一样,却,让我有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乌索普哭了,而索隆,升起了帆,他原来是来启航的。
我将路飞慢慢地放在了甲板上,我知道,他也醒了,草帽依然在脑后,红丝带依然在飘扬,唯一不动的,是这个让人无法忘却的画面。
“我要走了!”娜美大声地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像风一样地低头冲向了梅丽号,我们,已经开船了。没有人阻拦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们明白了她的理由,还是所有人都不想再将一个美丽而善良的谎言继续下去。
“娜美”小镇的人忽然都呼喊了起来“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自己受委屈”“走好啊”“记得回来”
我走到了船头,橘红色,向我飞来,我接住了她,她躲在了我的坏里,痛哭了起来,却始终也没有再回头。
码头上,我看到了阿健和露丝高,帽檐的风车,还在转动,而火红的橘子,似乎比朝阳还要艳丽。
“我们走吧。”平淡的声音不是我说的,是路飞“啊,我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啊。”阳光长长地拖出了一道梅丽号的影子,而我们,似乎在朝影子指的方向航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