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济格才踏出天下船运的总舵,就发现每个手下都在“偷”瞄他。他停下,那些人就赶紧撇开头去,毕竟他的脸色难看,没人敢招惹。
正当他想转头往殷氏船厂去时,身后那些声音又开始患患章伞地响起。他猛地转头,众人对上他凶狠的眼,差点吓得腿软。
“如果没什么事,就别发出耗子声。”他凛着脸说。
“咳!”杜天凤这下终于从众人间挺身而出。“我想大家可能在猜你是不是要有可能、或许是要去找殷小姐。”
“那又如何?”霍济格应。
“那你可能找错方向了。”杜天凤伸手指头码头边,朝他挤眉弄眼。
霍济格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起初真的没有看到她。后来仔细一看,码头边的大树下蹲着一抹粉色的身影,背对着大家,肩膀正在一耸一耸地。他一见心一凉,顾不得失态,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不就是刚刚还勇敢地跟他吵架的小姑娘吗?袖篱蹲在树下,找了个自以为没人看见的角落,正兀自哭伤心。
听到她那细细碎碎的哭声,他的心整个都拧了。他从没见她这样哭过呢!
“袖篱。”他好轻好轻地喊。
只见那双肩膀僵了一下,却没有回过身来,小脑袋还越垂越低,几乎快垂到地上去了。
“别再低了,小心脸蛋要沾土了。”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
看她错愕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他感觉到万般后悔。
“不要看我!”她说着困窘地转过身去,努力地用袖子擦脸,但袖子可能刚刚搬木头时沾了灰,这一抹白皙的脸蛋上又是一道痕迹。
“我帮你,你擦成小花猫了。”他想到初次见面时,她脸上也有一道墨痕。思及此眼睛里就多了几分温柔,出手擦拭的动作也轻缓许多。
她一看到他擦下来的帕子上确实有脏污,眼泪就又掉了下来。“你看你看这样的我怎么嫁里王府?我会让你丢脸的,到时候你阿玛跟额娘也会对我失望,然后因为这样,你也会对我失望,万般后悔娶了我到时候我怎么办?怎么办哪?”
看她情绪崩溃,大有要嚎啕大哭的模样,他赶紧将她拢进怀里,转个身把她拖到树后较隐密的地方,好避开他手下那些好奇的眼光。
“嘘,别哭、别哭呀!”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抽噎了几声,终于忍住了大哭的冲动,逐渐敛住了眼泪。然后她才抬头看他一眼,一看到他额头那块发红的痕迹,眼眶就又红了。她伸手摸了摸他。“对不起,很疼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想到自己伤到你,就觉得好难过”
“所以你就蹲在这儿哭?”他有点无奈地问。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就忍不住了。我想着刚刚跟你吵架的事情,就觉得难过,又想到你被我打伤”
“那是意外,我只是气坏了,才会那样说你。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他想起她刚刚那段慌乱的话,又想起她冲进来时眼底那抹忧虑与不安,莫非她的脾气主要是因为承受不住的压力?她刚刚说什么来着?他阿玛、额娘会对她失望?他也会后悔娶她?“你刚刚说的那些,要不要说清楚一点?”
“其实那天你到郡王府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我想到两年前回去住在王府的情况,越想就越担心,谁晓得我还没有担心够,就发现你你”她看了看他,忍不住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你担心什么?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再追问。
他那日怎么就没察觉到她不对劲呢?如果早知道,就应该听她说才是。瞧她刚刚哭泣的模样,肯定是压抑了一段时间了吧?想到此,他就觉得一阵不舍。
于是她开始把自己搬回郡王府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也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瞧,连我自己的额娘都失望了,你阿玛额娘怎么可能不觉得失望?虽然后来知道额娘是因为心疼我流落在外十年,才会露出那种眼神,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好,我脑子里知道那些规矩,但就是常常忘记,我不知道为何平常好像还满聪明的自己,到了那儿却有如变成笨蛋似的,弄得我更是不知道所措了”
“所以你就担心嫁到壑亲王府之后会历史上演,然后我阿玛对你失望,我也对你失去耐性?”他问着,瞧她猛点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阿玛跟额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们也知道你走失过的事情,不会要求太多的。”
“真的吗?”她被这一安慰,心终于宽了一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害你受伤的。原本我早上还很开心得意我自己设计的这艘船,但李师傅又能说我若成亲后不大可能继续造船,原本就很担心的我听到这话,整个心情都沉重得不得了。结果我阿玛就找来了,带来皇太后指婚的消息,我才会才会那么冲动”
他闻言心里一阵难过,握起她的手。“我真希望早点知道你的烦恼。没有事先跟你提亲事,实在是因为我被逼急了。没想到会害得你那么难过,我确实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好好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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