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坐台小姐?
恩惠倒抽口气。“我这是交际应酬!你们男人谈生意,不也要应酬吗?”
“要学人家当交际花也得看自己是什么料!”他展开双臂,将她钉在墙上,瞪视她的双眸喷火。
“你应付得来那些男人吗?你能像其他女艺人那样撒娇装傻吗?”
“为什么不能?”她倔强地别过脸。
“你!”他怒极,脸色变得难看。“康恩惠,你就这么想红吗?为了成名不惜一切?”
她讨厌他说话的口气,好像很鄙夷、很不屑似的。
她心口一痛,狠狠地受伤。“对,我就是想红,我要爬得比现在更高、更有名,要更多人认识我,赚更多钱!”
“为什么要这样?”他怒斥。“就为了报复你前男友吗?为了让那家伙后悔,你连身为女人的格调都可以牺牲吗?你就那么爱他?”
“谁说我爱他了?”她反驳。
“如果不爱,也用不着这么恨。”他阴沉地撂话。“你敢说自己不是为了给他好看,才这么想成名?”
是为了他!
她想成名,是因为他,踏进演艺圈,也是因为他说的话,是他搅乱她的人生,在她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而他,竟还怪罪到别的男人身上。
恩惠哀怨地呛他。“你凭什么指责我?是你当初劝告我,要我改变自己,进行一场自我的革命——我现在全照你的话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康恩惠,我要你改变自己,不是要你堕落!”
“我没有堕落!cindy姐说多认识一些大老板,对我的事业很有帮助。”
“帮助?”他冷笑。“你今天陪他们吃饭,改天呢?是不是要陪他们出游?然后呢?如果还是没达到你想要的,你该不会连自己的身体也想奉献出去?你——”
“住口!”恩惠尖锐地驳斥,玉手扬起,赏他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震撼了他,也吓着她自己,她怔怔地瞪着自己的手,瞪着他不可思议的表情,胸口越发疼痛。
她是怎么了?怎会做出甩人耳光的事?即便之前遭到男友背叛劈腿,她都不曾这般情绪沸腾。
她疯了吗?为何他能如此牵引她的喜怒哀乐?为何她会为了他,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
喉咙咽着一股酸涩,恩惠眨眨眼,感觉泪水又将涌出,她蓦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
她失神地奔跑,委屈、羞愧、愤恼,各种复杂的情感在心房交织,她不敢面对方睿希,更不敢面对自己,只能逃。
方睿希怔望她背影,有片刻只是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原来,当他看见她穿过餐厅玻璃门时,脚踝似乎扭了一下,心弦一紧,这才提足急追。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到门口时,她已坐上计程车。
他三步并两步,跳上自己的爱车,发动引擎。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台北的街头追逐,他看她为了甩开自己,不惜叫司机闯红灯,胸口不禁揪拧。
她就不怕太危险,发生意外吗?
这女人有必要这样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耐性吗?她不知道,他都快为她急疯了吗?她不知道,他为了她,已经一再破例?
身为经纪公司总经理,他为了公平,从来都是与旗下艺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连媒体盛传他跟莎夏有暧昧,也不过是莎夏单方面的示好。
当然,莎夏是公司红牌,他会给予一定程序的礼遇,但仅此而已。
唯有对她,他会暴躁,会控制不住脾气,会主动担任司机送她回家,会亲自来阻止她陪那些大老板吃饭。
他气她,更气自己,为何会为了一个女人方寸大乱?
半小时后,计程车停在她租的公寓楼下,他也跟着停车熄火。
追下车时,他发现有另一个男人已经抢先在大门口守候。
“恩惠,我终于等到你了!”赵应诚喜孜孜地靠过来,一把握住恩惠的手。
方睿希只觉得看了刺眼。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恩惠惊骇。“又是我妈告诉你的吗?”
“你别怪伯母,是我缠着她告诉我的。”赵应诚送上讨好的笑。
“她知道我还爱你,也希望我们能和好,她还说这次不能再辜负你,要早点把你娶回家。”
娶回家?方睿希凛然变色。
“我没说要嫁给你!”恩惠驳斥,试图甩开前男友。“你放开我!”
“不行,我不放,除非你答应原谅我。”
“赵应诚!你——”
“恩惠,你原谅我吧!”赵应诚巴巴地恳求。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只是吞不下这口气,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加倍补偿你。”说着,他厚脸皮地抱紧恩惠,像八爪章鱼似地死黏着不放。
她吓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由他抱着。
他以为她心软了,欣喜地凑过脸,眼看着就要吻上她
一记硬实的拳头凌厉地挥过来痛扁他,他顿时踉跄地往后退,鼻子流血。
“又是你!”他瞪视方睿希,又惊又怒。
方睿希睥睨他。“我警告你,不许纠缠我公司的艺人。”
“恩惠是我女朋友——”
“你们早就分手了!”
“那又怎样?只要恩惠愿意重新跟我在一起,你管得着?”赵应诚呛声。
方睿希眼神一冷。“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你又知道了?”
“因为我不准。”他一字一句,冻结周遭的空气。
“你不准?”赵应诚骇然。“你凭什么管这么多?”
“凭我是她老板,凭她是我签约的艺人。”方睿希姿态傲慢,挺拔的身躯在月色下凝立,宛如一座神像。“这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你敢再纠缠她,我一定报复。”
语落,他不管赵应诚嘶声抗议,迳自牵起恩惠的手,示意警卫开门。
进大楼后,恩惠便挣脱他,来到电梯门前,按下上楼键。
她一语不发,脸色苍白,神情漠然。
他知道她在生气,眉宇纠结,眼眸闪过复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