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伪军越来越多,杨越也顾不上内心的狂跳,立马半爬起身,一把拉起蹲下来还在往枪膛里塞子弹的二娃朝麦地里跑去。
身后地二鬼子叫嚷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两人离开
多远。屋顶上“当当当当当当当”的机枪声顿时来,子弹“嗽嗽”地挨着两人脑袋上、身边窜过,打在地上“扑、扑、扑”地腾起一片尘土。
杨越的心里一阵后怕,这次侦察实在是太大意了,二鬼子在南庄这么一个重要地机枪火力点在情报上居然没有显示。要不是二娃提前开枪击毙了机枪手,他们今天晚上要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越夺过二娃手里拎着的步枪,两人头也没回,撒开脚丫子在空旷的麦地里顶着到处乱飞的重机枪子弹开始了没命地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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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晴等了没多久,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山杉爱从卫生所里走了出来,叹着气朝她摇了摇头。
“太晚了”
许晴黯然地掀开了卫生所的门帘,昏暗地等光下,大娃躺在已经被染红地床单上一动不动。两个弟兄默默地找来了一块白布,把他地尸体裹了起来。
山杉爱站在许晴的背后,轻轻地说到:“你别太难过,这不是你地错。这一刀割地太深,就算你们及时地把他送到这里来,那也一样救不了他。我查看过你们的药品和器械,根本就没有条件做类似的手术!”
许晴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山杉爱,突然冷笑一声“你的心里是不是很高兴?”
“许小姐,你在说什么!?”山杉爱微微地皱起眉头,抬头迎向了许晴冰冷的目光。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许晴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把拉起山杉爱的手,走到了大娃被包裹起来的尸体前,声音哽咽着:“看着他,你好好地看看他!他才多大啊,你看看他的脸,你看出什么了吗?是渴望!他满脸都写着渴望,他想活!他只是想活下来,到临死他都没有一丝愤恨。你们,怎么能对他下得了手!”
许晴越说越大声,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山杉爱的脸色一片苍白,她没有挣脱手腕上那只越抓越紧的手,从始至终也没有开口抢白。
“对不起,我也很难过。”
“难过!?”许晴滴着眼泪,两片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你的心里难道就只有难过吗?你就不觉得你该脸红?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天皇,你的‘大日本皇军’,问问他们在旅顺、在南京,在被他们烧杀抢掠过的地方,有没有过哪怕一丝的难过和悔意。你该去问问你的父亲,你的兄弟,当他们拿起枪,面对着手无寸铁的孤儿寡母时,他们的心里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自责!”
“够了!这不关我的事,这根本就不管我的事!我讨厌杀人,我讨厌战争,我讨厌看见鲜血!我只是一个医生,我只想救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求求你,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山杉爱泪流满面地摊坐在地,双手捂着耳朵不住地摇头。
许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多年来她心中积蓄了多少家仇国恨,临到头来却全部发泄在了一个弱小的女人身上。
这是怎么了
门外忽然一片嘈杂,刘二满身是血地闲开了卫生所的门帘,顾不上两个哭地淅沥哗啦的女人,一进门就大声地喊了起来。
“快,快抬进来!”
偷偷抹着眼泪的许晴心里一怔,抬头望去,四五个人抬着一个血人冲进了卫生所。
“他娘的,快找张床!”刘二一脚踹在屋内一个发愣的弟兄身上,暴怒地咆哮着。两个帮忙清理大娃尸体的弟兄赶紧把床上的大娃抱了下来,连床单都没来得及换,抬进来的血人就被七手八脚的放了上去。
“大夫呢?大夫在哪?”刘二满屋子转了一圈,暮然回首,终于看到了角落里的山杉爱“嫂子,快,你快救救他!快救救小兔崽子!”
是小兔崽子?
许晴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床上的小兔崽子脸上已经完全被鲜血糊住了,他湿漉漉的胸口上,则赫然还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