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哨吹过一个多小时,杨越才慢吞吞地从哨位上下来。阳历十月的冷风虽然没有冰寒刺骨的感觉,可灌进脖子里,依然有些冰凉飕飕 的。老赵在前面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
“老杨,眼看着马上入冬了,战士们的棉衣棉被得抓紧时间想办法了。”
“这件事交给秀才就是了。”杨越漫不经心地答道:“回头让他给军区拍个电报,什么时候有,咱们什么时候派人去取。”
老赵停了下来,想了想,说道:“这恐怕有些难度,咱们去军区要过三道封锁线,就因为上次你和刘政委闯检查哨,鬼子最近加强了防 范。别说是押送着棉花面部过卡了,就算是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 的。”
杨越的心头在想着事,经老赵这么一提醒,也猛然想起了这一茬。凤凰山要扩编,武器弹药之类的,可以从太行山区转运过来,可是棉 花、棉布之类的东西,就是太行军区也是奇缺的。虽然南庄、柳庄、郭家村一带都种了棉花,可就那一点产量。别说是给部队裁制棉衣棉被,恐怕乡亲们自己用都不够。
是该想点办法了。
杨越闷着头,不知不觉地回到了村子里。晒谷场上栓了两条大狗,见到杨越和老赵也不叫唤,却是“呜呜”低吼着猛摇着尾巴。四个流动哨兵熟悉两人的身影,走到近处都收起了枪,站得笔直。
“司令员,赵政委!”
赵喜发很正经地还了个军礼:“同志们。晚上站岗多穿两件衣服。别冻着了。”
杨越轻轻一笑。老赵地确是事无巨细,很是体贴啊。
在太行山里打的这一仗,从头到尾,都是老赵一个人在扛。说到 底,老红军还是老红军,心理素质比谁都要过硬。
哨兵们走远了,老赵说他还得去看看北面的哨兵。让杨越先回去。杨越脑袋上顶着伤,其实早就痛得呲牙咧嘴了,只是他实在是怕见到许晴,所以才拉着老赵转悠到十点钟。这个时候,许晴应该睡了吧。杨越苦笑着摆摆手,和老赵分道扬鏣了。回屋的一路,要穿过几条小巷,杨越捂着快要炸开的头。强打着精神仔细地辨别着巷子里的障碍物。踉踉跄跄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头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呱呱”地留下了一串翅膀扑扇的声音。
杨越习惯性地抬头看去,屋顶上坐了一个人。小兔崽子裹了一床日式行军毯。一动不动,象似一尊雕像。
“口令!”
“天王盖地虎!”
杨越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错了!”小兔崽子已经知道是杨越回来了,却还是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宝塔镇河妖!”杨越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顶上地小兔崽子“呵呵”地笑着,没有了下文。
房内点着一盏昏暗地油灯,灶间地桌子上,还摆着两个已经冷透了的蒸红薯,这是小兔崽子看杨越晚上没吃几粒饭,所以送来的夜宵。杨越叹了口气,小兔崽子倒是个合格的警卫员,只是他的身份,实在让人觉得很为难。
“你回来了!?”
突然一句声音传来,杨越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细细一想,居然是许晴的声音。回头看去,果然是许晴依在了卧室的门边上。
“呃,我回来了,你还没睡吗?”杨越有些手足无措,立在桌边不知道干什么好。
面前地许晴披着一件绒衣,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更显得苍白。杨越心下一动,赶紧上前搀扶住她,用有些责备的口气说道:“受了伤还不好好休息,要是落下了病根,我看你下半辈子怎么过。”
“你还不是一样吗?”许晴也没有拒绝,顺势把手臂搭在了杨越伸过来的手上,两人进了里屋,杨越把她按在了炕上。炕里的柴火是警卫班轮流加起来的,烧到这个时候,整个炕面都是暖洋洋的。杨越脱下了军装和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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