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你也来了。”
陆仁道:“小筑离此不远。刚才听见郡主地喊声,怕发生什么事情,就赶过来看看。郡主请快点起来吧,地上全是泥泞。”
香香惨然一笑,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依旧摊坐在地上向陆仁问道:“陆夷州,尚香此刻很想认真的问你一句。如果当初小兰没有做出这样的傻事,而是向你说清心中地想法,你会强迫她下嫁给陆伯言吗?”
陆仁望了眼陆兰地墓碑,伸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很多事是我自己都没办法能说清楚的。不过事后我有认真地设想过,如果小兰未死,以我那时的心态,多半会刻意的去避开小兰,依旧想着力撮合小兰与伯言之间的事直到小兰故去我才真正明白,我正如文姬、阿秀她们所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懂女儿家的心事。如果真要是那样,小兰多半会顺从我的意思,最后下嫁给伯言,也许看上去她会过得很幸福,实际上她在心里面会比谁都伤痛。她最后选择了死,在我们看来很傻、很令人感到悲伤,但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归根结底,是我对不起她。”
香香幽幽叹道:“这世间如你一般的男子,究竟会有几人?陆夷州,尚香方才已经从伯言那里问清楚了,你心中的猜测是对的,尚香马上就会成为东吴联姻的工具,下嫁给荆襄刘备。”
陆仁道:“时局至此,不得不容人作此猜想。吴候与刘备之间为了荆襄所有权之争,心下本不相和,只是对外如果不摆出些样子,恐怕随时会惹来江北曹公大军的再度南下。”
“联姻结亲有这个必要吗?”
陆仁摇头道:“如果对方不是刘备的话,联姻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但吴候的对手是刘备,那么这门亲事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完完全全就是给别人看的戏罢了,孙刘的荆襄之争不过是早晚的事。”
“演给旁人看的一场戏吗?真的是没什么意义了可是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又为什么要去做它?”
陆仁道:“郡主,这是乱世。令兄吴候是一方诸候,为了牟取利益进而乃至雄霸天下,什么样的计策会用不出来呢?”
香香愤然道:“他夺他的天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仁平静的应道:“因为你是吴候的亲妹妹,对吴候而言,你就是他手中的工具或许我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我自己也做过这样的事,还为此而害死了小兰。”
香香道:“但是你不愿再做第二次前
认樊氏为妹,送嫁给刘备的大将赵云。虽然也有些>在里面,但是我听赵雨提起过,如果那樊氏不愿意地话,你也不会去强迫于她。相比之下,你比起我那兄长确实要好上太多了。”
陆仁默然的摇了摇头,问道:“郡主准备何时归吴?”
香香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船队准备妥当之后我便回去,好歹我要先见一见母亲。兄长是以家母想念见召,我若执意不归便为不孝,其他的事或许我还能在母亲面前求母亲为我做主陆夷州。尚香忽然想起一事,不知陆夷州是否还记得?”
“郡主请讲。”
香香蹲下身去,轻轻扶正了些祭龛,好让雨水不致把燃着的祭香熄灭:“那时也就是在这里。陆夷州亲口对尚香说过的。尚香身为东吴郡主,有很多的事并不能由得自己做主。如果说某时某日兄长要以我为介与去联姻,我又心中不愿的话,你要我想办法告知柴桑陆氏。你会想办法救我出来。最后你还说,你已经有负于一个郡主,不想再看见另一个郡主走上这条老路这些话,你还记得吗?”
陆仁身形猛颤。用力点头道:“我当然记得。郡主,你是想”
香香站直身躯,语气中已经带出了几分坚毅:“有例在先我不管这刘备是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也不想去管兄长与刘备失和会引发出什么样的后果。既然同是当世豪杰。就不应该靠我一介女流来维系和睦。前番地赤壁之战,没有我在中间还不是一样的同心抗曹?为势所迫。他们自然会联合起来,又何必要我去演一场给别人看笑话的戏?”
陆仁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面上露出几分微笑。
香香没有留意到这些,而是盯住陆兰地墓碑沉声道:“陆夷州,小兰身故一事仿佛就在昨日,尚香有感于心,不想成为第二个小兰,不想认命!相信陆夷州你也一样不愿看我成为第二个小兰。你会帮尚香吗?”
“会。”
“你不怕日后事发,我那兄长迁怒于你,兴兵问罪?”
“怕的话,我也不会应承郡主。况且若是我设计得当,令兄吴候也不见得敢对我用兵,至少我或许有办法能让他师出无名。”
香香点了点头,向陆仁恭敬一礼道:“既如此,尚香一事就要劳烦陆夷州费心了。”
礼罢,香香又转回身去,轻抚了几下陆兰的墓碑轻声道:“小兰,你看着,我不会像你一样步你后尘的。如果你在天有灵,记得一定要保佑我。等日后我能再来夷州地时候,我再来看看你我们是夷州双郡主,如果都不在了,夷州岂不是连一丝光彩都没有?记得你也曾和我说过,我们双郡主的光彩,可不能被三别驾给比了下去。”
说完这些,香香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微笑,转身向陆仁一抱拳道:“陆夷州,尚香有些倦了,又淋了这么久的雨水,要赶回去换身干爽地衣物,就此先行告退。”
“郡主请便。”
香香大步走出几叔,忽然停下,头也不扭一下的问道:“陆夷州,尚香这里的事,你真地会出手相助吗?如果引发出兵争战事,尚香岂不成了罪人?”
陆仁道:“郡主请放心,陆仁心中已有计较。至于兵争战事眼下虽说与令兄吴候言和休战,但只要陆仁仍据住夷、泉一日,对吴候而言就是心腹大患,日后交兵本就是不可避免地事,这些与郡主根本就没有关系。”
香香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吗?这仗能不打起来该有多好?不过我也知道,你和我兄长之间谁都不可能退让一步也罢,你们之间早晚要打地仗让你们打去,与我又扯得上什么关系?”
没有再说什么,香香悄然离去,只是在离去前顺手捡起了先时陆逊那柄被风吹去了一边的雨伞,抖去了水珠为自己遮雨。
陆仁在雨中目送香香远去,抬起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把伞收了起来,似乎就是想淋一淋雨水。回转过身,见几片落叶落在了陆兰的墓碑上面,轻轻的伸手拂去,轻声的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了郡主,我其实有在利用你这份不肯认命的心态不过不管怎么说,像你这样的女子能够这样大胆的选择自己的命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这件事如果做好了,你不会像小兰这样,甘愿用一死来寻求解脱小兰,我这样做是对是错,你能告诉我什么吗?”
忽然一阵风吹过,墓碑上几片陆仁还没来得及拂去的落叶被吹离墓碑,飘得远远的不知所踪。陆仁见状淡淡的笑了笑,复又自语道:“得去派人通知泉州的刘早作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