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陆仁连貂婵等近卫也没带在身边,只是自己一个人走到了码头上的了望高处,孙权也喝令亲卫不可上前,独自一人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的了望台上陆仁与孙权并肩而立。孙权赌着气不愿开口。陆仁却闭着眼睛吹着海风。就这样过了许久,陆仁慢慢的睁开双眼,轻声道:“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吹吹晚风,人也清醒了不少。吴候。你说是不是?”
孙权哼了一声,不愿说话。
陆仁坐到了护栏上,望定了孙权道:“吴候,你带来的这五万江东子弟想必都是东吴地精锐吧?你能远赴北疆同赴国难,这本来是件好事,只是”
孙权稍有些怒意的道:“陆夷州有话就直说。左右无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仁笑了笑:“你的脾气还是和数年前,你我在会稽海上会面时一样。即然如此。你也就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了我想说的是,你带来地的确是精锐,可是这些江东子弟,又会不会在北疆战场之上派上用场。”
“你、你这话何意!?”
陆仁身子靠到了支杆上。双手也互抱了起来,用冰冷的目光望定孙权道:“此番北疆的胡虏之难,我与蜀公一同领兵至此。就大义而言是为我汉室除贼。但以利字而论却是在帮曹操稳定北方局势,我与蜀公都会折损兵马且无利可图。尽管如此,我与蜀公还是会尽全力去做,因为蜀公欲扶汉室,而我是不愿看到我大汉百姓被胡虏蹂躏,中原生灵涂炭。只是你出兵会盟,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不过你还是来了老实说。我觉得你是来凑热闹的。并不是真心真意带兵来打仗的。”
孙权被陆仁说中心事,又知道在陆仁的面前说什么漂亮话也没用。索性就不去巧言辩解,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话也懒得去说。
陆仁垂下头去,语气显得很平缓:“我说吴候、仲谋老弟,你大可安心,真正要拼杀的硬战我不会让你去打地。在我看来,这种凑热闹一般的会盟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也就是可以拿来吓唬吓唬人,要你损失精兵强将去打于己无利的硬仗狠仗,即靠不住我也放不下心,万一败仗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整个战局。所以我预定着是你的五万吴军在一旁摇旗呐喊看看热闹行,计划中强攻北平沿海登陆点地仗,是我在济州岛的万余雇佣军去打。你反正是带兵来吓唬人的,那就索性吓唬人到底。至于你地五万吴军,说不定可以不失一兵一卒,完完整整地带回江东去。”
孙权鼻哼道:“真会有这样的好事?”
陆仁道:“你信不过我,可你该信得过香郡主吧?我也许会害你,但是令妹却绝对不会害你。你们必竟是骨肉之亲,不是吗?我安排着引领你们去北平的人,就是郡主。”
孙权楞了一下,急问道:“尚香就在此间?那为何席间不曾露面?”
陆仁摊开双手道:“你们兄妹之间赌气斗气的事问我干嘛?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清廉的官员尚且如此,而我还算不上是什么清官,当然更加理会不清。有些什么话,你们两兄妹自己去说吧。你看那边”说着陆仁伸手一指:“那边有三十余只船的船队就是郡主的船队,郡主就在中央帅船之上。你可以抽个空过去看看吴候,当是我求你一句,你地吴军可以不上阵不打仗,但无论如何请不要拖我地后腿。就血亲而言,你与郡主是一家人;而以汉室家国来论,你我又何尝不是一家人?胡虏拥兵有数十万之众,曹陆刘三家联军现在是把胡虏挡在易京,且稍处优势准备攻还北平,但是真和数十万胡虏决战厮杀,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谁也说不到。我陆仁不在乎在与胡虏地决战中战死沙场,但是我不想死在只会拖后腿的自家人手上!我言尽于此,他话也不想多说,告辞!”
陆仁现在还是真是干脆,话一说完便拱手离去,甩下个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的孙权在了望台上。这会儿的孙权紧攥的两拳骨节喀喀作响,牙也咬得咯吱咯吱的。直到陆仁已经远去,孙权的怒火也没有消减半分,猛然一拳打在陆仁刚才靠的木杆之上,简直就是把那木杆给当成了陆仁,狠狠的打着出气。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陆仁,你竟然这样的轻视于我,根本就视我为无物!你这个街头乞食出身的小人,我孙仲谋哪里又逊色你半分!你、你、你不行,我要冷静!”
不提孙权在那里气得七窍生烟,陆仁这会儿已经唤回貂婵准备回帐。经过孙权的一众属臣的时候,陆仁向鲁肃拱手一礼道:“子敬兄,多年不见了。你的身体看起来不错嘛,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历史上的鲁肃到建安二十四年时已经病死数年,现在却身体健康。说起来是陆仁有心安排着张仲景去过一趟柴桑给鲁肃看病,因为陆仁知道只要眼光较长远的鲁肃在,陆仁与孙权之间的仗就不会那么容易打起来。
鲁肃回了一礼,望了眼稍远处还在了望台上暴怒的孙权,若有所思的道:“看样子,我家主公被你的言语一激,只怕要气得发疯了。一会儿我要好好的劝劝陆夷州你说是不是?”
鲁肃这暗含他意的话让陆仁无所谓的笑了笑,回应道:“我这个还不怎么样,后面会有更厉害的等着吴候。子敬兄,有些事情我知道瞒不过你,但我想说一下,该出手的时候你还是让吴候出手吧。好汗男儿,有时候需要用血肉厮杀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举步离去,夜空中忽然传来了陆仁吟的一阙辞,是蔡琰帮陆仁整理出来的男人当杀人。激昂雄浑中,陆仁的心底却涌起一阵阵的脱力感。
“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