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一片欢腾。北疆之战到现在已经历时两年,中间发生了多少地事,现在回想起来也令人心中感慨无限。
如今侵犯北疆的三十万胡虏已尽数全歼,这个战果要远比把胡虏逐出北疆要好得多,而北疆之战至此似乎终于可以画上一个终止符,这对所有的联军将士来说都是件十分令人开心的事。不是吗?仗似乎打完了,大家都能回家了。
庆功大宴,犒赏全军!
四方联军的将士们都凑到了一起。天南地北的吃喝吹牛,时不时的还暴发出一阵阵的欢笑。而在高层将官的大宴上,四家将官更是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笑声不断。武将系的在投壶、猜拳,或是口头的交流着武艺心得;谋士系的则在畅谈兵法谋略,相顾微笑。或许在明天的战场上大家将会是敌人,但对敌归对敌,彼此之间实力上的互相认可。也使他们想能够与自己敬佩的对手成为朋友,哪怕只是一时的都好。在这一点上,并不仅有曹操、刘备、孙权会有这种想法地。
酒宴到了后面就有些乱了,大家谁也没理会相对应的阵营,乱七八糟的聚成很多个小团。而在众人当中,陆仁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人皱着眉头走到厅外,望着星空发呆。
“陆夷州,何故一人在此啊?”
陆仁扭回头去。见是贾诩端着酒杯站到了他的身边。贾诩先是帮陆仁倒满了一杯酒,继而笑着问道:“我还记得昔日在许昌酒楼。陆夷州尚且为自身活路而发愁,可时至今日。你陆夷州已雄据夷泉,能与魏公、蜀公、吴候鼎足而立我贾文和远不如你啊。”
陆仁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摇头轻笑道:“你求保的只是自身,而我要保的却不仅仅是我一个。我的家人,我地宗族,我的朋友,我地百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最懂得避嫌而自保的人。陆曹刘三家合兵一起一年有余,私人地场合你几乎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现在一个人跑出来和我谈话,不怕惹祸上身吗?”
“现在这种场合,谁又会去在意太多?陆夷州,不妨让我猜猜你心中所想之事如何?”
陆仁浅浅的饮了口酒:“你觉得我是在想什么?”
贾诩望了陆仁许久,微笑道:“若我所料不差,陆夷州是在想北伐一事吧?”
陆仁楞了一下,默然点头。
“陆夷州,请恕我直言。如今北疆失土尽已收回,联军将军征战两年疲惫不堪,亦多有思乡之情,于战不利。再者,你认为曹刘孙三家还能再心无间隙的合作下去吗?”
陆仁继续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却不愿去想。陆夷州,该收手的时候还是收手吧,不收手的话只怕会画蛇添足,最终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谢谢你的提醒,我再想想吧。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贾诩一口饮尽杯中酒,笑而摇头:“我也不知道。”
酒宴散去,曹操在大帐中独坐沉思。沉思了许久,曹操命人请来程昱,见面之后又是一番沉默,半晌曹操才沉声道:“仲德,你看陆仁此人如何?”
程昱沉吟道:“魏公此言何意?”
曹操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他变了,但又好像没变此人不死,孤不得安!”
同样的对话,在孙刘两家地大帐中也一齐出现又是几天过去,联军地将士们休整完毕,但似乎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玄德要回蜀中了吧?你大可安心,沿路我会安排下你蜀中兵马所需地粮草,我也绝不会对你动用一兵一卒,你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蜀中。我也希望玄德你”“孟德兄,你我君子之约,心明守诺足矣,无需明言。”
“好!刘玄德果然不负英雄之名!待你回到蜀中,你我各自整军备战,到那时且看你我到底鹿死谁手。”
孙权不用这么麻烦。马上就是冬季,西北季风一起,从海路顺风回东吴就行了。而陆仁的情况也差不多。
此刻陆仁坐在席间望着曹刘孙三人在那里有如惜别一般,心头涌起一阵阵的苦楚。数杯下肚,陆仁向三人轻叹道:“今日一宴是饯别小宴吗?”
刘备道:“北疆胡虏已除,备此行目的已成,自当回蜀。”
孙权的话也差不多。
陆仁道:“侵入北疆的胡虏是已尽除,可是北地新城的袁尚呢?还有尚为高句丽所占据的辽东呢?斩草当除根,我们的仗还没有打完,你们就要回去了!?”
刘备和孙权刚想开口,陆仁直接摆手打断道:“罢了,漂亮话多说无异,很多的事我们心知肚明也就行了。接下来的仗你们不愿再打,怕是在为他人作嫁衣,我也无可厚非。后面的仗,你们不打,我打!”
“义浩,你喝醉了吧?”
陆仁把酒杯倒扣到了桌上,摇头道:“这点酒能醉人吗?此间无人,我也说几句心里话,你们应该都很希望我早点死吧?那就麻烦你们让我死得像样一点,不要在我攻伐袁尚的时候在我背后动什么手脚。我宁可死在讨伐胡虏的战场上,也不愿死在自己家人背后捅的刀子上。”
曹刘孙三人脸上一齐变色。陆仁扫了三人一眼,依旧摇头:“当年的讨董联盟,只是初有小胜就因为诸候们各怀鬼胎而四分五裂,想不到今时今日我们又会重新上演一回你们要走就走吧,没人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