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轻笑“只是觉得这位王未免太狠了!”
“什么意思?”宁湛与易洛最陌生,对政治又不感兴趣,便很坦白地追问。
晏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若有所思的风絮,宁湛也跟看向好友,风絮再次苦笑,神色竟有些茫然。
“晏他是在激怒陈人”风絮的脸色渐渐发白“他是毁去陈人最后的反抗之心!”他竟是要先威而恩,尽收人心!
“是的!”晏点头,也想起风絮与陈国似有渊源的事情,不禁有些为他担心。
“也好”风絮终于镇定了心神,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既是灭亡,倒不如索性彻底些!”东岚要的是天下一统,并不是简单的灭国,在白初宜身边的他远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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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深夜灯景已经耗尽了安阳人的悲恸之心,当陈王怿伤重不治的消息传出时,安阳人反而没有流露太多的悲意,只是平静为自己的国君墨服致哀。
东岚没有任何阻挠意思,相反,所有在城内的东岚军都在腰间系了一条白绦,以示哀思。
亡国之君的丧仪自然不可隆重,尽管声势浩大,陈王怿的灵柩在当天便被送入王陵,安葬在他为自己修筑的那座陵墓中。
第二天,同样没有隆重的仪式,奉先王遗命继位的陈瞬在麟阳殿向易洛下跪,奉上陈国国玺,随后除去自己的王袍冠冕,退到王座之下。
陈国宗室、朝臣、后宫妃嫔在殿内分列,默默地见证这一幕。在看到陈瞬在玉阶下再次下跪时,终于有泣声传出,却只是短促的一声,随后的几声泣声也是一样,刚发出便被人为地压抑下去。
对于这些人,易洛并没有费神安抚,他只是册封陈瞬为归义公,随后便扶起陈瞬道:“卿在平奈的居处,朕已准备好,不若即日起程吧!”
陈瞬始终如傀儡似的麻木无知觉,神色茫然,对易洛的话也毫无表示,易洛本也不需要他有什么表示。他的话刚说完,便有人上前扶着陈瞬离开。
随后,易洛长叹一声,对白初宜道:“归义公年少离家,朕心甚怜,卿收集故陈典籍珍藏,之后也一起送往平奈吧!”
“臣敬从王命!”白初宜面无表情地沉着应下。
“至于诸位”易洛将目光投向殿内的宗室、朝臣“朕已命天官、春官尽快拟定条程,在此之前,就请各位安心在家!”
“地方官,就按卿之前的办法照做!”易洛对白初宜点头,认可她之前只要地方官配合便原官留任的命令。
剩下的事情就与这些人无关了。
“都回去吧!”易洛淡淡言道,等陈国旧臣都退下,才看向白初宜。
“前些日子,卿以库藏未清为由,驳回朕所言赈民之举,现今如何?”易洛没有在麟阳殿的王座上坐下,只是站在王座所在的高台上,声音平稳地向白初宜询问各项事务。
“故陈库藏已清,均造册封存。王言赈民乃上善之举,然,臣以为,赈济只是一时之计,不可长久行之。”
“卿有何见?”易洛淡然问道,陈国虽算富庶,但是,以易洛所见所闻,平民生活艰难,两国征战,又有流民难民,实不能不问。
“臣以为,第一,故陈在籍军士可挑选精锐留营,其余发放路费归乡;第二,清丈土地,明确公私之分;第三,重造民籍,务使耕者有田。”白初宜给了自己的意见。
“再加两条!”易洛点头同意“一、故陈境内,三年免税;二、命东岚军士于两军交战之地收骸骨,务使家人知其消息!”
“吾王圣明!”白初宜执礼赞言。
——这两条本就是王应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