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是一场梦。
或是整人恶作剧之类的
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呆呆看着眼前的汤碗,谢子觉仿佛石化了。
昨晚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失了控,一切都脱轨了,清醒了俊回想起来真是荒谬到极点。
早知道的话就让江喻捷直接进房间、不要拉住他发脾气,这样是否就不会有昨晚的那场告白?带着眼泪哭得淅沥哗啦的告白和要求,让自己招架不住
说不定今天回去以后,江喻捷会笑着跟自己说:我是开玩笑的啦!
忍不住干笑了起来。想也知道不可能。
昨晚的脱轨演出是把之前种种暧昧不清的事一并通通扯出来、摊在眼前让他看个清楚,知道就是这么一回事。绝对不是什么喝醉酒了发酒疯,或是月亮太圆让人心神错乱这类的蠢理由。
谢子觉叹了一口气。他回去后该怎么面对江喻捷?
再叹一口气。他居然不觉得恶心,还抱着就试试看也可以的心态,居然并不排斥
叹了第三口气。救命谁来把他打昏算了?
“那馄饨面有这么难吃吗?”
魏杉柳突然从背后出现,吓了谢子觉一跳。
“靠北!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出场吗?”没好气。
“我觉得你最近说话愈来愈幽默了耶。”魏杉柳坐下,拿起竹筷很不客气的吃着谢子觉汤碗里的馄饨,还说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夸奖他的话。
“谢谢噢。”
“不客气。”
看着魏杉柳快速的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谢子觉脑袋里突然跃出一个问题——
“小魏,你觉得是男的好还是女的好?”
魏杉柳抬头,表情空白了一秒,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马子有了?”
瞪了他一眼,谢子觉受不了的说:“有你的头!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说的也是,要是这样,你应该要先问我是要打掉好还是留下好才对——马的!那你刚才说什么男的好还是女的好啊?”魏杉柳没好气的回吼。“我是说是说”表情看来似乎有难言之隐,谢子觉吞吞吐吐。魏杉柳看了很高兴的凑近了过去:“是什么神秘的事啊?”
“嗯我是说,对象是男的好还是女的好?”
表情比刚刚更空白了,魏杉柳问:“你说什么对象?”
“你知道的啊。”脸色有点难看。
“当然是女的啊,又香又可爱。你”魏杉柳小心的措词:“你考虑的对象是男的?”
虽不中亦不远矣。
魏杉柳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这个从国中就认识的朋友,脑袋里突然空白成一片不知该说什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知道魏杉柳心里在想什么,谢子觉没好气的说。
“那是有人看上你了?”
“”宾果!
点点头表示了解,魏杉柳拍拍他的背算是给他打气,说:“你人气不错。”
这到底是夸奖还是挖苦?
谢子觉又瞪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要问他,问也是白问的。魏杉柳早就有交往好几年的小女朋友了,还能给他什么中立的建议?呋!
“那碗面钱你要付。”谢子觉把整碗面部推到魏杉柳面前。
“什么?我才吃几颗馄饨而已耶!”
“对啊,只是有几颗馄饨你就吃了几颗而已,真的不多。少你拢“肚? ?
“喂——”
幸好中午和魏杉柳胡搅了一下,稍稍缓和了自己紧绷的情绪。能让他平静的回家面对江喻捷。
脑袋里闪过很多假想的状况,最差的几个情形都想好了,谢子觉有点紧张的等江喻捷回家。结果,对方却一脸没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
“我买了盐酥鸡,一起来吃吧!”
把身上的东西放回房里后,江喻捷笑着把买来的一袋盐酥鸡放在客厅的小茶几上,招呼谢子觉一起来吃。
慢慢踱步过去,谢子觉不知该怎么和他说话。
江喻捷把竹签递给谢子觉然后自己才开动。一边吃着米血,一边用竹签不着痕迹地把谢子觉喜欢的三角骨肉拨到袋口前让他比较好拿。
默默的吃着盐酥鸡,谢子觉偷偷看了江喻捷一眼。他没变啊,眼神表情都没变,还是之前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江喻捷,可是自己却觉得很难靠近他
江喻捷转头了,和谢子觉的视线遇上。原本有点紧张的要移开视线,但江喻捷歪歪头对他微笑谢子觉就傻眼了。
“我等一下还要出门。”江喻捷开口说话。
“啊?嗯喔。”谢子觉只是发着单音,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要是平常的小觉,会说“既然这样那你还回来干嘛?””江喻捷歪歪头看着他说。
看着江喻捷,谢子觉不知该回什么话。他也觉得自己现在的举止有点怪了吗?
“嗯,算了,没事。”江喻捷低下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谢子觉听到他吸吸鼻子的声音。
“喂,你别哭”以为江喻捷又要哭了,就像昨晚那样。手忙脚乱地抽了一张面纸要递给他。
“我才没有。”
抬头,江喻捷的脸上看起来很干净。
“那你干嘛吸鼻子啊”谢子觉没好气的大吼,有点生气。害他吓了一跳,——!
“我流鼻涕啊。”被吼的人觉得有点委屈。
“呐,给你!”谢子觉哼了一声把整盒面纸用力塞到他手里。流鼻涕不会擤出来啊?害自己以为他又哭了,吓得手足无措。
“小觉很怕看到有人哭吗?”
看着谢子觉有点生气地嚼着盐酥鸡,江喻捷小心地问他。
“怕死了!”再塞进一块鸡胸肉,掩饰自己有点不知该怎么应对的无措。
江喻捷闻言笑了。听到笑声,谢子觉没好气的转过头,本来要吼他“笑什么笑”结果看到江喻捷的笑脸,又傻了一下。闷哼一声,把要出口的话往肚里吞。
“我真的很喜欢你。”
突然的这一句话让谢子觉呛到了。
“我已经说了,不可能装作没事的。”倒了杯水给谢子觉,江喻捷说:“我有点后悔,可是说了就是说了。”
看着江喻捷,喝口水。再喝一口水。直到像要掩饰什么似的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谢子觉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你可以不用装作没事,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反应,但也不用太在意我,你不想理我的话就不理没关系。只要讨厌我了,就直说,这样就好了。”
眨着温润的眼睛对他笑着,江喻捷说着这样的要求。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抽痛感。谢子觉突然觉得心有点痛。
或许,就是在这里开始沉沦的。
就这么共处了两个月。要说若无其事也不是。但要具体的说出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明白。
因为一直没有被明言拒绝,所以江喻捷的行为有些变本加厉。对谢子觉愈来愈常说一些暧昧的话,很甜很甜的让谢子觉听了会以为心脏要麻痹了似的。他会很困惑、羞赧、不知该怎么回对。
江喻捷愈来愈常触摸谢子觉。他喜欢轻拉着谢子觉的手摇晃、说一些近乎撒娇的话,也喜欢摸摸谢子觉的头,然后看他一脸赧然地撇过头的样子。他更喜欢趁谢子觉没防备时抱住他,把脸放在他肩上磨蹭。虽然谢子觉会大叫着把他推开、骂他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江喻捷清楚,那是因为谢子觉自己本身就不太喜欢被人碰触、会觉得别扭,而非他厌恶自己所以挥开,于是他并没有退缩。
他知道绝对不可以和谢子觉比凶,因为谢子觉绝对会比他更凶悍。但,只要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即使真的是自己无理站不住脚,只要态度柔软、干脆的道歉,谢子觉就会马上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他能悍然的面对凶恶的人、回以比他们更凶狠的行为,却不知该拿姿态柔软的人怎么办。江喻捷总觉得这样的他好可爱
他也愈来愈会说甜言蜜语哄他,只要几句话就能让谢子觉服服贴贴的。而谢子觉好像被麻痹了,和江喻捷一起慢慢的陷在这种若有似无的甜甜暧昧里,无法自拔。
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呆站在厨房里,谢子觉突然很想吃排骨酥。或是姜母鸭,还是麻油鸡饭什么都好,只要是热腾腾、能温暖他的胃的。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连上生上长的北部同学都受不了。怕冷的江喻捷就不用说了,比谁都早把大衣、围巾、毛手套各种御寒衣物都拿出来佩带齐全了,整个人跟球一样圆滚滚的。
寒冬,又下雨,气温更冻人了。谢子觉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在高雄长大的他,最讨厌下雨了。高雄的冬天鲜少下雨,在这里,下雨却像家常便饭似的、有事没事就来一阵,真受不了!
用力打开冰箱门,一眼就可以看到冰箱内壁,架子上只有半颗高丽菜。心情更差。
“江——喻——捷——”扯开嗓门大叫,现在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一肚子气正待发作。
“怎么了?”穿着大衣、里围巾、戴毛手套的江喻捷笨重地踱步到厨房。
“冰箱里那锅鸡汤呢?怎么不见了?”
原来是没有东西填肚子在乱发脾气。
“昨天我们一起喝掉了啊。”江喻捷无辜的说。而且锅子还是你洗的呢,不记得了吗——不过这句话不能说,他知道,谢子觉肚子饿时脾气就特别差,要小心说话免得他发飙。
“等一下再煮一锅吧。你要喝什么?”
“算了,我出去买现成的。”抓抓头,莫名焦躁。
拉住谢子觉的手,江喻捷说:“我们一起出去买吧!买一只鸡回来炖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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