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雷澈喝道,他右手一个旋转,手肘撞向陈学广的鼻梁。
“别打了。”雨浓气愤地丢出手中的海报,击中他们两个的头。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雨浓一转头就瞧见陈学文跑过来,她松口气,迎向前。“二哥,快阻止他们。”
“别过来。”陈学文将她推到一旁,他冲上前,握拳挥向雷澈。
雷澈机灵地闪过,他早有心理准备陈家兄弟对他向来没好感,可是雨浓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联合打人。
“住手——”她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她不假思索地奔向前,却踩到海报“啊——”她尖叫一声,滑倒在地,整个人往后摔倒。
三个人同时住手。“雨浓——”
“阿妹——”
不同的叫唤声也同时响起,三人立刻跑到她身边。“没事吧?”陈学文扶起妹妹,雨浓半坐著喘气,虽然愚蠢地滑了一跤,但至少目的达到了,他们终于停止厮杀。
“有没有撞到头?”雷澈问。
“我去叫救护车。”陈学广马上道。
“不用。”雨浓抓住小哥的手。“我很好,真的。”哪有人跌了一跤就叫救护车的。“我什么事都没有。”她再次重申。
陈学文扶她站起来。“真的没事吗?”
“没有,我用手掌撑住了,没撞到头。”她话才说完,陈学广立刻检查她的双手。
“擦伤了。”他紧张地审视她的手掌。
“这没关系。”雨浓说。
“这怎么行,细菌感染怎么办?我们送你去医院消毒。”陈学文说。
“不用了,我很好,真的,你们别紧张。”她在心底叹口气,他们又开始大惊小怪了。
雷澈挑高一边眉毛,说道:“我家有医药箱,可以消毒。”他实在佩服他们把她保护得如此彻底,连擦破皮都要送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陈学文和陈学广看了敌人一眼,显得踌躇,他们怎么可以进贼窝,但是妹妹的伤又不能不管。
“我们还是送你去医院。”陈学广说。
“不用,我随便擦药就好。”她以眼神向雷澈求救,她可不想上医院。
雷澈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进来吧!”他率先走进去。
“走吧!”雨浓往前走。
双胞胎兄弟互看一眼,扶著妹妹进去,他们打算直捣贼窟,非把里面砸一砸不可。
进门之后是处玄关,雷澈脱下布鞋往客厅走去,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陈学文和陈学广则扶著妹妹在长沙发上坐下,雷澈把箱子放在长几上,自己在另一张沙发椅坐下,他伸手掏出香烟。
“阿妹闻到烟味会咳嗽。”陈学广恶声恶气的说。
“不会,没关系。”雨浓摇头表示不介意,她没那么虚弱。
“那我就不客气了。”雷澈挑眉,拿起几上的打火机,点燃香烟。
陈学广伸手就要揍他,雨浓按住他的手。“别这样,这是人家的家里。”
陈学文拿出药水替妹妹消毒。“是他家又怎么样?”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雨浓皱眉。“为什么这么没礼貌?”
“你昨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我们打了整晚的电话都没人接,家里很担心,如果不是妈妈阻止,我们昨晚就上来了。”陈学广抹去方才被击中鼻梁而流出的血。
“我在睡觉没听到电话声。”雨浓说。“大哥、二哥没上来吧?”
“没有,他们有工作,不过他们说如果中午以前还找不到你就要上来台北。”陈学文盖上药水瓶。“爸也会来。”
“天啊!”雨浓叹口气。
“刚刚我们去学校找你,老师说有个高高的男的来替你请假,说你不舒服,所以我们就猜那个男的一定是他。”陈学广指著雷澈。
雷澈叼著烟吐口气。“所以你们一个在二楼等,一个在三楼等。”
“你昨晚对雨浓怎么了?她为什么会不舒服?”陈学文质问。
雨浓立刻解释:“是这样子的——”
“她昨晚是不是睡你这儿?”陈学广冲上前扯住雷澈的领子。
“别这样。”雨浓挡在两人中间,小哥的脾气是全家最火爆的,再这样下去又要打起来了。
“雨浓,过来。”陈学文抓住她的手。
“不要——”
“你有种就别躲在女人背后。”陈学广怒道。
“这句话听起来满严重的。”雷澈自沙发起身,嘴巴仍咬著香烟。
雨浓转身推推雷澈的胸膛,示意他后退。“对不起,我马上就解释清楚。”
“他们恐怕想先揍我一顿。”雷澈挑眉。
她摇头,对哥哥们说道:“昨晚我喝醉了——”
“你竟然灌她酒。”陈学广扬起拳头。
“不是,不是。”雨浓张开手臂,背靠著雷澈,将他护在身后,阻止哥哥冲上前。“我自己喝醉的,雷大哥送我回来,所以我没听到电话声。”
“那他对你做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陈学文也站了起来。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跟他在一起很安全。”雨浓拚命点头。
“没有男人是安全的,除非他死了。”陈学文说道。
“这句话听起来也没错。”雷澈微笑,捻熄香烟。
“你看他承认了。”陈学广吼道。“阿妹,让开。”
“不要。”她摇头。
“你孬种。”陈学广叫道。
雷澈眯起双眼,他的双手搭在雨浓肩上将她移开。
“不——”雨浓抓住他。
“雨浓。”陈学文一把拉过妹妹。
下一秒,陈学广已挥出右拳,雷澈轻松闪过,并挥拳击向对方的肚子,陈学广闷哼一声,立刻回敬他一拳,接著雷澈直拳将他打向沙发,他绊到茶几,直往后退,陈学文立刻上前,灵敏地旋身踢向雷澈,这时陈学广稳住自己,一拳击中雷澈的下巴。
雷澈退后一步,顺势扣住陈学文的手腕,将他往后摔去,陈学文撞上书柜,陈学广踢向雷澈的肚子,他侧身闪过,拳头打向陈学广的脸,这时陈学文从地上跳起,再次加入战斗。
雨浓叫道:“够了。”她绕过被撞得歪斜的茶几,快步闯入他们里面,想把他们分开,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就结实地挨了一拳,她惨叫一声,跌在地上。
所有人全愣住“你打中她了!”陈学广对雷澈喊。
“是你们。”雷澈瞪他一眼,蹲在雨浓面前。“没事吧?打中哪儿了?”
“是你打的。”陈学文也对雷澈喊,他们兄弟枪口一致对外。
雨浓说不出话来,疼得掉泪,这下双胞胎紧张了。“雨浓,哪儿疼?”他们两人蹲在她面前,大惊失色。
“下巴。”她吸吸鼻子。“好痛。”她落泪。
雷澈抱起她,陈学广立刻叫道:“你干嘛抱阿妹,放她下来!”
雷澈厉声道:“还不把沙发扶起来让她坐著。”
“快点。”陈学文对弟弟说,两人合力把长沙发弄回原位,如果被爸和哥哥他们晓得雨浓挨了一拳,他们两个就不用活命了。
雷澈将她放在沙发上。“很疼吗?”他蹲在她面前,抬高她的下巴,检查是否脱臼了。
“瘀青了。”陈学文弯身看着妹妹白净的下巴上呈现一片青紫。
“去冰箱拿些冰块来。”雷澈吩咐。
陈学广迅速冲到厨房,雨浓抹去泪水。“我没事。”她觉得下巴好像有火在烧一样,她仰头对三哥说:“你们别再打架,雷大哥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他一直很照顾我。”
“谁晓得他是不是技著羊皮的狼。”陈学文摇头。
“他才不是——”
“别说了。”雷澈点一下她的鼻子,和陈家兄弟澄清是浪费口舌。
“冰块来了。”陈学广跑回客厅,将包著冰块的毛巾敷在妹妹的下巴上。“好点了吗?”
“嗯。”雨浓点头,他们三个也好不到哪儿去,各有各的瘀青和黑眼圈“小哥,你的鼻子。”
“不碍事。”陈学广拭去鼻血。
雷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掏出香烟,在盆栽中拿出打火机点上。
“你都这样乱放打火机吗?”陈学文匪夷所思地叫,竟然有人将打火机放在盆栽里。
雷澈耸肩。“不行吗?”他又把打火机放回盆子里。
“你为什么不放在口袋里?”陈学广在电视机上抽出面纸,塞进鼻子里,这人下手还真狠,看不出他还有两下子。
“不习惯。”他耸肩,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你们不回去吗?”雨浓问,她起身将毛巾敷在三哥的黑眼圈上。
“你用就好。”陈学文揉揉妹妹的头。
“你们以后别再这样乱打人。”她皱眉。
“只要他离你远一点。”陈学广说。
雨浓叹口气,实在是拿他们没办法。
“我们上去,别待在这儿。”陈学广搭著妹妹的肩就要离去。
“等一下。”雨浓转身跑到雷澈面前,将毛巾敷在他泛青的下巴上。“对不起,给你添麻烦。”
“不碍事。”他伸手按住毛巾。“上去吧!否则可能又要打一次了。”他瞧见那对双胞胎正恶狠狠地瞪著他。
“真的很抱歉。”她又说一次,绞紧双手。
“没关系。”他咧嘴而笑。
“那再见。”她向他点个头,才离开。
雷澈还可以听见那对双胞胎咕哝著: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他吐出一口烟,伸个懒腰,该去睡个回笼觉了。
就在他上床前,他突然想起雨浓问他的一句话——
有人讨厌你吗?
他微笑,现在他可以回答了,陈家的男人都很讨厌他。
自从发生了打架事件后,雨浓就对雷澈满怀愧疚,经常到他那儿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还私底下研究了许多食谱,做了好多东西给他吃,虽然一开始做的都不是很好,但她已经慢慢在进步当中。
有时他在作曲,她就在一旁静静地找她需要的d,以录制广播作业,她发现她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不管有没有说话聊天,她都觉得很高兴。
偶尔,她也会遇到雷浚,和他说一些话,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她并不觉得冷淡,因为她明白他只是不太能够确切地表达他的情绪,雷澈说是因为他小时候有表达情感上的障碍才会这样,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雨浓拉拉身上的裤子,觉得很不适应,她走出房间,茵茵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零食仍是散了一地。
“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吗?”雨浓又问一次。
“我对国片没兴趣,为了避免我睡著,我还是在家看电视的好。”她转头看了雨浓一眼。“不错嘛!”
“可是我觉得有点奇怪。”
“拜托,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年头谁没穿过牛仔裤,你实在是怪胎一个。”她咬了口鱿鱼丝,她实在受够了雨浓飘逸的连身长裙,原本打算把短裙借她的,可是她不敢穿,所以她就拿出牛仔裤要她穿上,改变是要慢慢来的,她宁可看雨浓穿长裤也不要她穿那一千零一件的公主装。
“可是太长了。”茵茵比她高半个头,所以牛仔裤都长到地板了。
“拜托你别这么土好不好?不要摺裤管。”她跳起来制止她。“有点品味行不行。”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找舅舅。”茵茵推她出门。
“你真的不去吗?我们老师说要支持国片,而且这片子还是雷大哥配的乐。”雨浓穿上布鞋。
“国片有你们支持就够了,至于音乐我会听原声带。”她拉开大门。“好了,别罗唆了,快走吧!”
“那我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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