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瀚脸色沉重地叹道:“才人,难道竟全无一点怨愤之心?”
这种危机关头,我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觉惊讶地道:“所有的事情并非白绾秋所能左右,一切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哪有什么怨愤。冷宫五年,我早已想开了!”
陈瀚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只听殿外一声冷笑传来:“陈瀚,你家主子可准备好了?皇上可等着见人呢!”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衣的内侍,正满脸冷笑地象我望来。看到那黑衣内侍,珠儿惊呼一声象我望来。
经历了洛阳宫的那场,我这时也冷静了不少,不觉暗自冷笑:“不就是一个死字吗?事到临头,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想到这里,整了整发髻,点头道:“我跟你们去便是,哪里如此罗嗦!”
从太后的端华宫,到皇上的宣明宫,虽然两宫都在皇城之内,但是距离却并不近,加上我又是步行,一路跌跌撞撞赶到宣明宫时,已经日上三杆,时间不早了。
将我带到宣明宫的顺贞门外,那名负责刑房缉捕的掌令内侍便进去禀奏,只留下四名冷色阴冷的刑房内侍,冷冷地伫立在我身后,使人感到一阵阵说不出的压抑。
动了动有些酸麻的双脚,望着宣明宫朱漆高墙上那闪闪发光的明黄色琉璃瓦,我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痛,心中暗叹,不知家中父母究竟怎样,大概有生之年再无缘相见了罢?!
胡思乱想一番,只觉更加兴味索然,五年含冤洛阳宫,原本以为看到了一线曙光,想不到却依旧是这样一场结局。虽然从未对这宣明宫存在任何幻想,却还是没有想到,在这从未有过敌人的地方却还是无法避开那些黑暗中射来的诬陷,死水之下的微澜,竟然如此诡谲!
我正倚着顺贞门的墙角胡思乱想,只听门内隐约传来一阵清亮的斥骂:“謦云轩那里,既然是太后的主意也就罢了,你们这些奴才竟然胆敢欺瞒,当朕不敢责罚你们了?!”
随着话音,一阵杂乱的低低的呻吟和哭喊,随风送入耳中,令我陡然想起,昨日初入宫中,听那小婵和另一名宫女的议论,更觉惊心。
这时,只见顺贞门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隙,负责刑房的掌令内侍,面无人色地扫视了我一眼,冷冷地道:“奉旨,才人白氏,见驾!”
说毕,旁边一名内侍正要推我进去,我苦笑一声,举步向门里走去。却迎面看到当今的天子正满脸怒火地跺着脚,喝令那些跪在地上吓得半死,只顾哀求的宫女内侍退下后,这才抬眼向我望来。
我不敢抬头,只能任他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好半晌,才喃喃地道:“果然是你,那日朕在洛阳宫见到你,还以为”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震,一道凌厉的目光宛如利剑一般向我射来,我陡然一惊,正要挣扎着做最后的辩解,生命毕竟可贵,我要竭尽全力让自己活下去。有尊严地活下去,是我最后的底线。若是当真无法挽回,我也并不畏惧那一刻的到来。
这时,只听一名青衣内侍向坐在丁香树下的少年天子,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少年那原本暴怒的情色猛地凝固在脸上,好久才微微恢复了一丝暖意。
正当我有些惊魂不定地时候,只听他谈谈地道:“太后果然用心良苦,朕自然不会另她老人家失望,你今晚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