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男孩无礼地宣告完后,双手抱胸,仰高着下颚,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那倔傲的神情,莫名地令一向性子淡漠的她,有股手痒的冲动。
“你口中的爹是谁?”该不会就是那狂傲霸气的男人吧?
“笨女人,我爹当然是天阙门门主阙厉行。”
阙展鹏两眼一翻,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心中更加决定绝不让这空有美貌的女人,当他的娘。
“我猜得果然没错,也只有阙厉行那个无礼的男人,才会教出这样不懂礼貌的孩子。”
杜银双不怒反笑,清丽的脸上净是促狭的笑。
“你好大的胆子!我一定要告诉我爹,让你当不成门主夫人,更别想当我娘!”
阙展鹏气得小脸胀红,激动得挥动着双拳,朝她撂下狠话。
“请便。顺道提醒你,你已经喊了我两声娘了,乖儿子。”
杜银双清丽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笑,清柔的嗓音含笑地道,等着看他跳脚气忿的模样。
“你你”愣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被反将一军,手指气忿得颤抖指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展鹏,你为什么会在这?”
随着这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阙展鹏顿时失去方才的气焰,低垂着头,旋身朝来人轻唤:
“爹。”
“说,你来这做什么?”
阙厉行踱步走到他面前,眼光来回逡巡着两人,但看杜银双笑得诡意,和眼前虽低垂着头、置于身侧的双手却紧握着的阙展鹏。
“我”阙展鹏心下一慌,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启齿。
“他来是想认识我,并找我聊天。”
杜银双适时出声替他解围,有趣地瞧着他低垂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是真的吗?那为何不敢回答我?”低沉的嗓音有丝严厉。
“是真的。”
阙展鹏顺着台阶下,拼命地点头,就怕惹怒了他。
“还不快回房去读书。”
高大的身形越过他,跨步朝杜银双走来,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里。
“是。”
阙展鹏乖顺地点头,离去时还略有不甘地回头瞪了眼杜银双,却被她脸上过大的笑容给气得火冒三丈,踩着不情愿的脚步离开。
“看来你和展鹏交手的第一回合,是你获胜了。”
阙厉行大掌轻抚她柔嫩的脸颊,薄唇微扬,将两人间的暗潮汹涌尽收眼底。
“喔,你知道。也对,知子莫若父。”她冷嘲。
“你这可是在吃醋?”他的话换来她一声冷哼。“展鹏他不是我亲生的。”
他语出惊人,满意地瞧着她愕然的模样。
“六年前,我见着他时,他还是个小乞儿,当时他正与一群小乞丐大打出手,即使身处于劣势,被打得满身是伤,依旧不肯求饶。我恰巧经过看见这孩子挺有骨气的,一时兴起,便收养了他。”
“想不到你这人也会做善事。”
杜银双语气依旧未改嘲讽,清丽脱俗的脸上有着无比惊讶。
阙厉行无视她脸上的讽笑,唇角有抹疼宠的笑,续道:
“展鹏是个懂分寸的聪明孩子,不论是读书、练武,他都很努力做到我对他的要求,虽然有时顽劣了点,但仍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这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与我无关。”
黑瞳危险地一眯,冷硬的脸上有丝不悦,她那撇清冷淡的态度,令他胸口无来由地生起一股怒火。
打从在麻村姑见着她开始,从最初对她有股特别的欣赏,到现在硬是留下她,虽然还不确定她在他心底的地位,但他却十分明白对她的依恋与日俱增。或许他是爱上了她,否则为何在听见她事不关己的淡漠语气后,会显得异常的烦躁?
“怎会不关你的事?在天阙门里你不只是我的女人,还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夫人。”
若是娶了她,是可以将她永远留在他身边最好的方法,又不会委屈了她,那么又有何不可呢?毕竟她是截至目前,唯一令他动心、想呵护疼宠的女子。
“谢谢你的好意,我骆银儿高攀不起。”
他的话,非但没有令她俏脸上有一丝喜悦,反倒更见冰冷。
“就冲着你这句话,一个月后,我们马上成亲,你就等着成为天阙门的门主夫人吧。”
她那冰冷的模样,令阙厉行冷硬的脸上泛寒,黑瞳升起一股怒气。
她就那么不愿嫁他吗?难道他堂堂一个天阙门门主,配不上她吗?
“我不会答应的。”
清丽冷然的容颜有着倔气,撇开脸,无视他燃火的黑瞳。
“由不得你。”
陡然放开怀中的人儿,无视毫无防备的她脚下踉跄,夹带着怒气,悻悻然地迳自走入寝房。
美眸盯视着他高大盛怒的背影,闪过一抹坚决,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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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姑娘,你多少也得吃一点,不然会饿坏身子的。”
宝儿担忧地望着侧卧在绣有百花图腾躺椅的纤柔人儿。
骆姑娘早膳没吃几口,这会连午膳也不吃了,若再这样下去,不得已她得据实禀告门主才行。
“我没胃口,你撤下吧,别烦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杜银双身形未动,依旧背对着她,娇柔的嗓音 有丝烦躁,但愿她别再来烦她。
自那日阙厉行迳自宣布婚期后,便命宝儿必须随身伺候,更派左右护法把守凌宵居,以防她伺机逃走。紧迫盯人的监视,令她烦闷得快透不过气来。
再这样下去,她怀疑自己还能忍多久,她得尽快设法离去才行。
“骆姑娘,其实门主对你真的很好,我们身为下属的人,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有过疼宠的举止,就连伺候门主已有三年的若红姑娘,也从未见过他对她有一丝的怜惜呢。”
宝儿多少猜到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但仍忍不住多嘴,希望能劝她想通,进而试着接受门主。
门主长相虽称不上俊美,但冷硬刚毅的脸孔,也自有股独特魅力,与骆姑娘的清丽脱俗相配,倒也还不至于委屈了她;又何况门主夫人的头衔,可是令众姑娘垂涎不已的呢。
“若红是谁?”
杜银双原本侧躺的身子,倏地翻身而坐,清澈的美眸盯视着她慌乱的模样,等候她的回答。
挥去心底陡生的阴霾,她绝不是介意,更不是吃醋,仅只是好奇。
没错!是好奇。
“呃她她是”
宝儿这会才发现自己竟说溜了嘴,万一被门主知道她多嘴,那她就惨了。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启齿。
“还不快说!”清丽的俏脸微凝,娇声喝斥。完全展现杜家大小姐该有的威严。
被她这一喝斥,宝儿心下一凛,吓得不禁吐实:
“呃,若红姑娘她是门主在外头救回来的人,之后便自愿留下来伺候门主。骆姑娘,你不用担心,依我看门主并不喜欢她,否则早让她当我们门主夫人了,而不是到现在仍没名没份的。”
宝儿一面说道,一面小心偷觑她的反应,可瞧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害她也跟着惶然不安。
“宝儿,我现在突然有胃口了,我想吃饺子。”
微垂的美眸底掠过一抹诡光,红唇微扬,似是没将她方才的话放进心底。
“好,我马上去准备。”
宝儿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心地应允,转身之际,颈后却陡然传来剧痛,下一刻,身子一软颓然落地。
“对不起”
杜银双瞧着地上昏迷的人,清丽的脸上有抹歉意,小心地将她扶至床榻上,并盖上锦被。
美眸由窗外远眺凌宵居外,犹如门神的两道颀长身影。
接下来就换这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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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你不守着骆姑娘是要去哪?”
左护法李忠见宝儿端着原封不动的午膳,欲离开凌宵居,忙出手阻挡。
“回左护法,是骆姑娘想吃饺子,所以宝儿才要将这些午膳拿下去替换。”
宝儿朝两人恭敬地福身点头后,回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快去快回吧。”
“是。”宝儿应声,欲绕过两人离开。
“等一下。”
右护法李毅喊住她,走到她面前,伸手欲接过她手上的食盘。
“你把午膳给我,由我去灶房吩咐,你留在房里陪骆姑娘。”
“可是骆姑娘想吃我亲手包的饺子。”
宝儿也就是易容后的杜银双,心下暗叫糟,没想到这两人比预料中的还要难应付。
“大哥,既是骆姑娘的要求,那就别让她等久了,有咱们兄弟两个守在这,不会有事的。”
李忠知他性情谨慎,遂上前劝道。他相信在两人守护下,绝不会出事的,还是别耽搁骆姑娘用膳时间才好。
“这好吧。你快去快回。”
李毅踌躇了会,扫了眼低垂着头的宝儿,这才放行。
“是,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