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脱身的新眉忙奔到阿布坦身边助阵。
牡丹苑里值钱的家什经过这一阵乱打,早已被破坏殆尽。众人在楼下打不够,还跑上二楼打进厢房--
“小心!”新眉看到那个还在发呆的“平贝子”忍不住惊呼。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名被阿布坦抛出的大汉,准准地就朝平贝子的方向扔过去
“唉哟!”平贝子摔在地上,跌个狗吃屎。
“你没事吧?”新眉跑过去问。
她对这个人还有几分好感,因为刚在包厢内他的表现就像个柳下惠,新眉还瞧见只要姑娘靠近,这人的额头就直冒汗!他全然不像那些常上妓院的人。
可这时平贝子已经吓呆了!他瞪着新眉,竟然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的腿没事吗?”新眉见他一瘸瘸的,于是主动地问。
平贝子只能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新眉眼看前方还在打群架,她干脆对平贝子说:“这儿实在太乱了!我扶你出去吧!”话说完她拉起对方就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禧珍被永琰挡在门口,她见新眉慌乱中还能扶一个人出来,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是谁啊,新眉?”
“他叫平贝子!他的腿好像受了伤,格格,你先帮我照顾着!”新眉交代完后,就调头加入混战。
平贝子?禧珍瞪大了眼睛。
这个呆模呆样的人难道就是她即将要嫁的夫君--平贝子?
禧珍愣愣地瞪着对方,直到平贝子终于发身旁两边诡谲的目光有异,他慢慢转头
才发现一名身穿男装,瞧起来不男不女的“男子”正睁着一双圆骨禄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
* * * * * * * *
一阵混战后,牡丹苑众人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永琰心里挂着那爱惹麻烦的丫头,于是不再恋栈,一声令下三个人和劫后余生的春兰一起撤退。
但等他们退到牡丹苑门口,永琰才发现--
禧珍不见了!
“格格呢?”春兰先大惊小怪起来。“她该不会还在里面吧?”
“不可能的,我刚才出门时,明明见她就站在门口。”新眉道。
阿布坦不敢吭声,这回只有他瞧见,永琰的脸色凝重。“贝勒爷,看起来格格应该没事,咱们先回去再说吧!”阿布坦道。
永琰没答腔,只做个手势。
众人于是一起退出牡丹苑,到回四合院内。
春兰一马当先,先找她家格格要紧!“格格?您回来了吗?格格?您要是听见了就应声啊!”春兰一路大嚷喊进门。
“那鸨母原来会武功!见她一抬腿就踢翻了整排客桌,如此深藏不露,实在让人惊讶!”在厅里坐下后,新眉评道。
“我看这间牡丹苑不是普通的地方,连那里的保镳都个个身怀武功,不是寻常打手,凭贝勒爷的身手,他们居然还能战上几回!我看牡丹苑里头一定有玄机。”阿布坦也搭腔。
只有永琰沉着脸,不说话。
不一会儿,春兰已经把四合院里里外外全都找遍了,就是没瞧见她的格格!
“怎么回事格格怎么没回来呢?”春兰开始急了。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永琰。此时此刻,他却显得异常镇定。“新眉,你刚才说见到禧珍站在门口?”
“是呀!咱们还在里头打架的时候,我就看见格格人已经在牡丹苑门口了!”新眉答。
永琰知道这是事实。为了保护禧珍不受伤害,还是永琰亲自把那丫头送到门口的。
如果当时禧珍已经到了门口,而事后她却又全然不见踪影,那么她消失妩踪唯一可能的理由只有--
“格格她--她该不会又四处乱跑了吧?”春兰喊出来。
阿布坦跟新眉低低垂下头,假装没事一般玩手指
永琰的猜测,大概也只有大而化之的春兰敢说出口。
“你刚才说的,最好不是事实。”永琰瞪着春兰,那双眼里的风暴比十二月的风雪还冷冽。
“那如果是事实呢?”春兰没心眼地问。
新眉赶紧拉住她。只有春兰没瞧出来,贝勒爷的目光已经要杀人了!
永琰没答腔,反倒冷笑。
如果是真的,那么肯定、一定、绝对有某人的屁股--
会在短期内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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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牡丹苑里头大乱的时候,禧珍搀扶着平贝子离开牡丹苑。
“到这儿就成了,禧珍姑娘。”跑了半天平贝子虽然疲倦,仍然对禧珍露出笑容。
刚才在牡丹苑门口,他们已经互相打过招呼,平贝子已知道禧珍的名字。
“到这儿就成了吗?”禧珍问他。她自个儿也是跑得上气下接不接下气的,正好休息。
“是呀!刚才真谢谢姑娘仗义,搀扶我离开那是非之地。我瞧姑娘也累了,我的宅第就近在眼前,如不蒙弃,姑娘可至我府内歇息片刻,喝杯茶、歇歇腿吧?”平贝子温文儒雅地对她说。
“喝茶?好呀!”她想自己就算回去,永琰也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就像上回她才不过生点小病,永琰就不许她走出房门,这回搞不好又要禁她足,把她关在房里好些天!“不过你这个人讲话怎么文认识的?对着我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个不停,真有趣!”禧珍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被一个小姑娘取笑,平贝子不好意思地垂下脸。他的绰号就叫八股夫子,平贝子知道外头的人和他府里的下人们,暗地里都这么称呼自己。
走进润王府后,禧珍才发现,这座王府前院的花园非常精致古朴,每个角落竟然皆有造景。
“哇,这里真是漂亮!要能住在这儿,肯定心旷神怡!”她毫无心机地说。
平贝子若有所思地凝望禧珍。
事实上,两天前平贝子才去过安亲王府,拜见过王府的老福晋。在牡丹苑门口他已经听见新眉喊禧珍“格格”过后禧珍又自我介绍她的芳名,当时平贝子就已经知道,眼前这名貌美动人的可爱女子是谁。
只不过,两人初见面竟然是在牡丹苑门口,这让平贝子感到十分羞愧!更况两人尚未经正式介绍,如此私下会面有违礼教,实在不好相认,平贝子于是从头到尾只能装作没事。
禧珍坐在润王府那摆满了珍奇古玩的客厅里,一连喝了好几杯热茶,忽然一名小女孩从内厅走出来,一双迷迷蒙蒙、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揪住了禧珍的心--
“咦?这孩子是谁啊?”禧珍对小女孩说:“孩子,你过来姐姐这里。”她一向喜欢孩子。
“不瞒姑娘,她是我的小女儿,阿萱。”
“阿萱?”她问小女孩。“你叫阿萱是吗?你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乖巧地点头。“姐姐,阿萱今年八岁了。”还喊了禧珍一声,把禧珍乐得阖不拢嘴。
“唉!”平贝子忽然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只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啊?”她还以为是小女孩有残缺,紧张地翻着小女孩的身子,东瞧西望了好一番。
“只可惜这孩子一生来就没了额娘,只有我这个阿玛父代母职。”平贝子道。
“怎么会这样呢”她喃喃地问。
又是一个才八岁,就没了娘的孩子!禧珍愣住了。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自己。
“这孩子的额娘生她的时候,因为逆产,胎儿出来的时候她力气用尽,流血不止就这么离开我和刚出世的阿萱!”回忆起过往,平贝子仍然感到悲痛。
好悲惨,好让人难过!
而最让禧珍难受的是,萱儿这个一生下来,就没额娘的孩子。
“姐姐,你留下来陪萱儿玩好吗?”小女孩一看见疼爱自己的大姐姐,莫名地就产生了依赖感。
“我”禧珍犹豫了。
“姐姐,你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小女孩哀求。
经不起萱儿那又期盼又怕受伤害的眼神,禧珍一咬牙,终于点头同意!此时永琰那张可以预期的铁青俊脸,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禧珍姑娘,”平贝子满脸惊讶,还挟带一丝丝莫名的窃喜。“孩子不懂事,您千万别为难,不好勉强了自己--”
“没关系的!”禧珍笑嘻嘻地道:“我很喜欢萱儿,很愿意留下来陪她玩,可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欢迎我呢?”
“我”平贝子屏息着。“我当然欢迎禧珍姑娘了!”他叹息地道。
“这不就好啦!”禧珍对着萱儿傻笑。
反正时候也不早了,她既然打定主意不回四合院,总得找个落脚处。
“姐姐,咱们先到花园去玩好吗?花园里有个小湖,夜里湖面上点了好几盏水灯,好漂亮的!”萱儿开心地说。
“真的吗?快带我去瞧瞧!”禧珍拉起萱儿的手往外走。一听见有水灯可瞧,她比萱儿还兴奋。
两个女孩儿一大一小,于是手牵着手,一同走出客厅。
平贝子坐在客厅里,呆呆地瞪着两人一道走进花园的背影,他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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